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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自从上次去爬云南玉龙雪山冲顶未果后,每到夏天的晚上十点前后,我的两个膝盖骨都会像针扎一般疼痛。这或许是关节炎的一种吧,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今年的情况稍有好转,但还是足以痛得让我龇牙咧嘴一阵。
我抬腕一看,果然是晚上十点过三分。如若假以时日,我的生物钟说不定就可以替代家里摆放的那只原子钟了。
痛楚过后,我翻开那本笔记本,斜靠在床上写起来。很久不写日记,差点连日记的一些基本格式都快要忘记。虽然我得的是关节炎,不是“妻管严”,可是,毕竟答应过珊怡,无论如何,还是要凑几句。好不容易写了几句话,越写眼皮就越发沉重,于是将本子随手放进裤子口袋,如释重负般躺下睡觉。
一夜无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湖南境内,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江西横穿了,火车的速度,还是不容小觑。
江骁刚洗漱回来,我揉揉眼睛,向他招了招手。
“要方便面吗?”另一个漂亮的乘务员姐姐走过来,边走边问,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几碗方便面。
“多少钱?”江骁随口问道。
其实我们自己带了好几碗方便面,还是面霸的超值加量装,就算是火车晚点几个小时,也根本不需要买方便面。我明白这小子又想找机会和美女搭讪几句了,尽管这个姐姐不如昨晚的那个那么惊艳,但还是够得上美女的标准。
“五块。”乘务员一见有生意,笑容立刻从心底绽放开来。
“啊?天哪,那么贵啊!”江骁故意大声地叫,“超市里一般都是两块多,贵的也不过三块多,你这儿怎么卖那么贵呀?”
“火车上就是这样的呀,贵也有贵的理由呀,你不用自己辛苦的带了,享受到方便了嘛。”乘务员脸都不红一下,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这样刁蛮的问题了。
我笑着望着江骁,看他接下来如何应答。毕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坐火车,火车上的东西是个什么价格,我们各自都清楚得很。
“有道理有道理,好,那就来一碗。”江骁的话让我大跌眼镜,以我对他长时间的了解,他应该挺精明的才对。我坐在床上,不断给他使眼色,可他倒好,装得就像没看到一样。
小样,为了讨好美女把这种手段都使上了,用葛优的话说,最看不起这种人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在心里暗暗地骂。
乘务员从袋子里拿出一碗面,正要揭开包装,江骁伸手一按:“哎,等一下。”
我翻身下床,想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康帅傅?哟,看不出来,这个面还是新产品啊,”江骁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转头朝我坏笑,“吕渊,这牌子看着蛮眼熟的,哪儿产的?”
“不买拉倒,”乘务员有些恼火,但又不便发作,忿忿地把面扔进口袋,小声嘀咕,“年纪轻轻的,哪那么多废话。”
目送她走远,我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捶了江骁一拳:“你这混蛋,她肯定恨死你了。”
第一部分 险途幕启怎样的事物才离奇(4)
“火车上本来就够无聊的了,还不许我找找乐子呀。”江骁咧嘴笑笑,“上回我跟颖岚坐车那才叫亏呢,我们咬咬牙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小袋果冻,结果拆开来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喜文郎’的。”
忘了是谁说过,在造假这一行里,全世界别的国家加起来都没中国厉害,中国人的造假水平,那绝对是已经达到了泰山北斗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无心就这个问题再与江骁展开讨论,匆匆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发了条短信对珊怡说早安,接着坐下来吃早餐。
(吕渊日记)
从没想过,为了爱,我也会失眠,爱一个人,原来是一种甜蜜的考验,我总是学不会在你面前说一个拒绝。爱情爱情都是注定,凡是你说过的每句每句都是真理,朋友笑我是报应,总算有个人我搞不定。
——陈奕迅《冤家》
8月13日。多云。
过湘潭的时候,吃了一碗毛主席的家乡饭,味道不怎样,但心情不错。
然而好心情并没维持多久。流年不利。还没出湖南省,火车居然抛锚了。一般来说,火车的临时停车都是为了避让另一列火车。慢车让快车,快车让特快,特快让直达,直达让专列。但是这一次,却是火车本身出了问题。我坐了那么多年的火车,这种情况今天还是头一回碰到。
现在窗子外面除了山还是山,还没到贵州,就已经有那么山了,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看到这一切,我对湘西能出产沈从文这样的大师,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倒是觉得,这里应该比较适合出产张飞或者李逵这样粗线条的人物。
心情无论如何轻松不起来,连调侃的劲都没有了。唉,抛锚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居然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最要命的是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火车才能够排除故障继续出发。
要是换成平时,或许临时停靠几个小时并无大碍,即使时间长些,也可以忍受。但是这次的问题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在这山坳坳里,手机的信号全无,根本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最要命的是,车上早已没有了水资源,甚至已经有人下车去找水了。如果明天还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看来我们也要下车了。
此时此刻,我的左眼皮跳得厉害,可是我却搞忘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了,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呢,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呢。
算了,不去想什么左右眼的问题了,我还是比较相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句话,如果命中注定在这里会有个劫的话,那就让它来吧。
亲爱的,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没有胆怯的理由。
随着火车自东向西地行驶,车窗外的景象也逐渐破败荒蛮起来,都不用跨省比较,仅从湘东到湘西,窗外的变化就大得足以令人咋舌。
我拿出那个最后关头带出来的数码相机,坐到窗边拍摄起短片来。
一管窥全豹。只一个湖南省,就能把中国东西部发展的不均衡表露无遗。
山地不如丘陵,丘陵不如平原。虽然我们一直坚信“人定胜天”,但没有人能否认,自然地势对于经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必到了贵州境内,荒凉的景象将更有甚于湘西。
“噫,这个是什么?”江骁指着包里一个小小的塑料方盒子问我。
“这是测光器,高科技啊。”我边说边把那盒子的后盖打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节五号电池,“只要有光线的地方,它就会报警,光线越强,声音也就越急促。”
“试试看。”他一把抢过,安上电池,那东西果真“嘀嘀”急促地叫了起来。
玩得正高兴,火车钻进了一个隧道,四周一片漆黑,车厢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嘀”……“嘀”……测光器发声的频率随即明显慢了许多。
“挺灵的。”江骁把电池取下,将测光器放回原位,“还有什么好玩的,再拿点出来看看。”
我笑而不答,拿出两盒牛奶,递给他一盒。
其实那测光器压根不是什么高科技,那个所谓的“探头”,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光敏电阻罢了。追本溯源,这个东西是我高中劳技课上的杰作。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他是学历史的,不懂这个也是情有可原。要是和他探讨朝代更替正史野史之类的问题,恐怕十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术业有专攻,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吃吃睡睡,还有朋友一起聊聊天,火车上的时间其实也蛮好打发的。太阳又快下山了,我们聊天的话题也开始转移到重庆的美食与美女上。
“喂,喂……”正说着,江骁忽然用脚踢我,“右后方,150度。”
我缓缓地回头,昨晚的那个乘务员,正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江骁已经迎面把她拦住:“姐姐,刚才停的那站叫什么名字呀?”
“怀化。”
“哦,那下一站呢?”
“玉屏。”她笑着,耐心地一一作答。
“玉屏是湖南的吧?”江骁故意跟她打岔。
“不是啊,玉屏是贵州的第一站,出了怀化,就基本快走出湖南了。”
第一部分 险途幕启怎样的事物才离奇(5)
“贵州应该还要更穷吧,你看这儿的房子,”江骁指着窗外,“破破烂烂不说,就从这一家出发,到下一家,火车都要开两三分钟,要是人走,那还不得走死。”
“是啊,这个地方,是蛮穷的,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美女也会对这些发表感叹,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小俞……”上午卖方便面的姐姐再一次路过,瞪了江骁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要是火车抛锚了,我们一车人困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那该怎么办呀?”江骁的表情很无辜,不愧是文科的学生,抬杠是基本功。
“抛锚?不会吧,”那个叫小俞的美女显然被逗乐了,“临时停车倒是常有,但抛锚的事情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小俞,你别跟他废话。”方便面姐姐终于忍无可忍,一张严肃冷酷的表情没坚持几分钟,便也笑了出来。
我和江骁也一起哈哈大笑,车厢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笑声未落,火车忽然剧烈颤动了几下。大家站立不稳,跌撞到一起。
火车向前滑行了一会儿,慢慢停了下来。
“乌鸦嘴,”小俞哭笑不得,“这回真的临时停车了。”
“临时停车有什么不好,正好可以欣赏欣赏路边的风景。”江骁的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硬。
我朝窗外看去,一望无际的荒山,视线范围内,只有一间青灰色的瓦房,除此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类文明涉足的表现。
我们现在,便是身处常作为穷乡僻壤代名词的——湘西。所谓鸟不下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山路十八弯,细细想来,这里的落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夜幕四合,火车还是没有一点启动的迹象。车厢里的乘客纷纷开始抱怨起来。
与此同时,成都铁路指挥中心。
“刘主任,刘主任,不好喽,一列火车从监控屏幕上消失了!”
“莫慌嘛,你慢慢说。”刘主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屏幕前,眼睛盯着湘黔一带。
“12日从杭州发车的1325次列车,刚才开到湘黔边境附近,忽然从屏幕上消失了,现在情况不明。”
“奇怪,马上呼叫1325次列车长。”
“呼叫过了,但连接不上。会不会因为湘西是山区,所以信号不太好……”
“乱说!这是全球定位跟踪呼叫系统,跟山区的信号强弱有什么关系!”刘主任点起一根烟,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