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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美丽的地方-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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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凌说:“我根本没当回事。”    
    而后来我知道了,那一吻在马波心中激起了什么。    
    马波的头发已经不出油了,变得干净乌亮,轻柔如丝。    
    以前,马波的头发总是出油,湿漉漉的粘在一起。人家的头发显得娟秀,她的头发一看却好像总是肮脏。严凌总是边训斥边指导她去收拾那些头发。包括用什么发带,配那件衣裳。然后才批准道:“可以,出去吧。”    
    马波被收拾得顺眼后,带着一副顺眼的表情,在我们的游玩兴会中,做一个顺眼的角色。有一回,马波伤心地提到,阿布杜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她。严凌便去问阿布杜。阿布杜的解释是那么稚气可爱:“对不起了,我因为那天晚上在想一个问题。我的习惯,想问题时必须找一个地方看过去。她刚好坐在那里,就发生了这样的想法。蔑视﹖怎么会呢﹖”    
    阿布杜憨厚得迷人。和阿布杜交往,仿佛是沿着一条陌生而又美好的林间小路前行。而黎明的光芒照射着这小路。    
    大学毕业后,我和马波离开了学校去工作。严凌一面上研究生一面准备上新疆去。阿布杜的进修已近完成,就在前不久,我刚去出差的时候,他先回新疆去了。    
    “我和他从此一刀两断,一刀两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在我连续收到的三封信中,怒不可遏的严凌痛骂阿布杜:“我不能容忍他,这样一个离不开女人的废物,废物以前的堕落我可以原谅,但在我满怀忠诚与信赖刚刚离开他仅仅一天,他就找到别的女人填补。我怎么能容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第三部分你夺了我的光彩(4)

    她在痛苦中挣扎:“爱情,这一切多么深地留在我的心里,使我难以忘记。但我要忘记要把这刚刚过去的一切统统扔到垃圾堆里去,不要回首。”    
    我的到来已晚。时过境迁,现在来已说不上“救”谁了。    
    “沙哟乌娜拉”日语:再见    
    日本朋友轻如荷风的告别声向我送来。我不仅为自己的淡漠失礼而脸红了。他们没有见怪。东方民族的温和。    
    好容易宿舍里没人了。我忙问严凌:“你还没有给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波,怎么跟阿布杜搞到一起的﹖”    
    “嗨,别提多没意思了。阿布杜喝醉了,马波就利用他醉的时候来了一手。”严凌半烦恼半蔑视地说。    
    “是吗﹖”事情竟这么简单。    
    “其实,还是我,叫他在临走前去向马波告别。他在朋友处喝多了,又惦着我的嘱咐。他到马波那儿,已经十二点过了。你知道他们这些新疆人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他敲开了马波的门,一坐下就醉了。后来,马波就把门关上了,把他扶上床去。”    
    我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了。    
    “早晨,阿布杜醒来很生气,问马波,为什么不叫醒他﹖他觉得没脸见我,就自己回新疆了。是马波来来告诉我的。”    
    “马波来告诉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马波说,什么事也没发生。她来告诉我,是想看我的痛苦。她恨我。”    
    “马波恨你﹖”我若有所思。四年来,再没有谁像严凌这么步步关怀着她,指点着她的了。    
    “她说:‘你夺了我的光彩’。”严凌说完,不再做任何解释。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出我所熟悉的女生宿舍。阿布杜已经远隔沙漠,受够了严凌的诅咒之后,这个热血汉子会怎样行动呢﹖那个维吾尔族的婚礼是否还会举行﹖    
    从窗口传出来女大学生的歌唱。回头再看一眼这魔幻的周末宿舍。有的窗口灯火通明,有的窗口冷清。我听见,在所有热闹快乐的声音里面,响着一句话:“你夺了我的光彩”“你夺了我的光彩”    
    音乐声悠扬起来,这话音又弱下去。然而它只是被压盖了一会儿,又在那儿喋喋不休起来:“你夺了我的光彩”“你夺了我的光彩”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第三部分唱着来唱着去(1)

    唱着来唱着去    
    献给我永恒的情人    
    你好像是一首歌,    
    从这边看从那边看都是一首歌。    
    你好像太阳刚落的时候,    
    天空上红彤彤的金星。    
    你的面容在我的心的花园里。    
    我的花园日落后也不会黑暗,    
    因为你是永远明亮的。    
    哈萨克民歌①① 小说中的哈萨克民歌均系作者于伊犁、阿勒泰等地收集整理所得。    
    一 异乡人    
    夏天的黄昏,我总去巴扎(集市),去买我爱吃的果干,果仁。一堆堆闲散的男人们聚在那些零食摊旁,电影院门口和集镇上所有空旷而热闹的地方。他们有的在卷莫合烟、有的喝酒、有的玩纸牌都在那儿等着。天天如此,天知道他们在等谁。    
    在我们新疆的这些被戈壁沙漠遥遥分隔开的小镇上,生活就是这样。人期待着人。多一个人多一重色彩,多一份情味。    
    一个新出现的过路的女子,假如你还年轻漂亮,在这些活泼的男人中间走过,四周就响起笑声、口哨声。有人大胆地喊你:“停一停!”有人跟上来和你搭话。直到你走远了,还听见他们唱给你的调皮歌儿:    
    新疆好吗?库里好吗?    
    哪里有家哪里好。    
    维族好吗?汉族好吗?    
    哪个漂亮哪个好。    
    新疆人称内地“库里”,有仓库、腹地之意。新疆就好比是仓库的大门。    
    我喜欢新疆这活泼轻快的气氛。人们不是在度生活,而是好像要在旋律上唱出生活、跳出生活来。在这里,你看不出有谁心事重重。在这里,人们似乎每天都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希望永远在向你招手。    
    现在,我和丈夫、女儿住在乌鲁木齐。每年,我随歌舞团下乡演出。我喜欢逛那些小集镇、小乡村。我们新疆的风土人情在那些地方,我的艺术也在那些地方。    
    这一年,我随演出团来到塔里木。这个地方我从没有到过。但是塔里木对于我,却有一种年深月久的相思之情。塔里木荒凉的戈壁,占有着我的生命。    
    塔里木河清凉的水流向无数条小沟,滋润了幸运的红柳、葡萄园和果树林。热瓦甫的琴声伴着热情的歌声:    
    百灵鸟在歌唱,等待花儿开放。    
    我就像百灵鸟,日夜在歌唱。    
    姑娘啊,姑娘啊,    
    你是不是在日夜把我想?    
    传说阿拉伯世界有一种果子叫“情人的唇”,样子像情人微张的嘴唇,不吃则已,越吃越香甜,一吃就不能住嘴。南疆是这样的温暖,柔媚,多情,使人想到这种神奇的果子。情人的唇,我的初恋的蜜果,在我的心中它永不凋落。    
    南疆人家的庭院里种植眉草波斯玛,深绿色的,不太高,在八月里播种。妇女们用波斯玛的叶子碾碎挤水,用棉花蘸着水汁画眉毛,胜过商店里卖的眉笔。波斯玛乌黑而滋养眉毛。用它描眉的南疆妇女格外妍媚。    
    这里仿佛不应该有什么悲惨不幸。    
    而我梦魂萦绕的塔里木河岸,并不是这青翠的绿洲。塔里木河水流过一个悲苦的地方,那是历年来犯人服役流放之地。我的赛尔江在那里受苦、煞尽青春。我们阿勒泰地方,有多少人受冤屈被断送在塔里木。因为我们阿勒泰人面临着一个忽敌忽友、变幻莫测的大国,塔里木便成为我们命中的灾难。这个遥远的南疆地方的塔里木,它凝结着我们阿勒泰男人的多少血,女人的多少泪    
    阿勒泰!我心灵门扉内珍藏的世界。没有一刻我能忘记你。你的富有埋藏在你荒凉的外貌下面。你生育了我,占有了我的初恋。    
    我们阿勒泰的庭院,不像南疆这样藤萝青翠,梦一般的缭绕,而是呈现着北国的旷漠景象。仿佛房子昨天才在戈壁滩上立起来,没有装饰,也没有垃圾,荒凉而干净。人家种植,也多是树木杨树,榆树、桦树和自己吃的蔬菜。霜冻早早地就来临。主妇们便忙着大缸地醃西红柿,醃茄子辣椒,撒上大把岩盐。我就到河滩上去,捡些干净的鹅卵石抱回来,给妈妈压缸。    
    在阿勒泰山那些草木稀少的山坡下,随便找找就可以拣一衣袋石榴石。这些通红的石头经过打磨就制成美丽晶莹的红宝石耳坠、戒指。各族的妇女都爱戴红宝石首饰。    
    北疆的男人也另有风格。你从他们中间走过去的时候,只要你作出不愿相识的样子,哪怕你打扮得像天仙一样,你也能像穿过一堆堆石头那样安宁。这是些什么样的男人?难道他们连好奇心也没有吗?你会由于太安宁而索然寡味了。    
    不过你不必过早地沮丧。哈萨克男人并非对人不注意不关切。你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到需要的时候,你便会感到他们的存在。你该获得的同情、爱和帮助一点也少不了。    
    怀着对北疆冻土的忧思,我徘徊在塔里木河畔。那天,我走进路边上一座用红柳,沙枣枝和玉米秆搭成的瓜棚。正是瓜熟的季节,那些堆着的瓜像青翠的矮墙,沿着这道路一直砌下去。    
    瓜棚的地上铺了破毡子。一个汉子坐着对瓜饮酒。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第三部分唱着来唱着去(2)

    我向维族老汉买瓜。    
    饮酒的汉子抬眼望我,在毡子上挪动了一下,表示礼让。这一眼,我就看出了,他是一个哈萨克,遥远的北疆的哈萨克。    
    他眼睛是狭长的,含着一种难以解脱的哀伤与深情。他的鼻梁线条笔直流畅,介于蒙古人和维族人之间,他的嘴唇丰厚而柔韧。他毫无那种对异性挑逗的习惯性表情,而是单纯明朗,一种强悍而柔情的奇妙的混合。    
    “你是哈萨?……”我一面坐下,一面问他。    
    他的眼立刻闪亮了一下:“是。”他转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是阿勒泰的。”我低声说。    
    他却立刻提高了嗓门:“你从阿勒泰来?”    
    “你从阿勒泰来?”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你从阿勒泰来?”他又喝一口。    
    “你从阿勒泰来?”再喝一口。    
    看见这个孤零零的哈萨克汉子,我揣测,他是个天涯沦落人,我的不幸的赛尔江的同命人。他心醉神迷地重复着“阿勒泰”,“阿勒泰”。    
    “我从阿勒泰出来,任何地方不想,只想阿勒泰。克浪河啊,谢谢,谢谢你提到我的家乡的克浪河,请让我握你的手,我要亲亲你的手。乱七八糟的意思没有,只因为你提到了克浪河。克浪河,石头打着石头,任何时候都听见它的水响声。    
    “吃羊耳朵?对,年纪最小的最可爱的吃羊耳朵。让他吃了听话,你说出了我们哈萨克的风俗。我谢谢你,谢谢奎屯大曲?哎呀,谢谢!谢谢,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们阿勒泰人爱喝的酒。”    
    他从破毛毡上跳起来使劲握我的手,吻我的手背。我有些怕疼地往后缩着我的手。    
    维族老汉说,“别克,你这样喝醉的样子,让人家库里来的客人看见了,对我们新疆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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