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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十点半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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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尔?”玛利亚问。    
    “我不知道。”    
    她几乎在呻吟。皮埃尔的双手伸向她的手,然后又缩回来。这个动作在汽车里就已经出现,当时她被风暴吓坏了,天空在翻滚,云层悬在麦地上,朱迪特在惊叫,光线昏暗。克莱尔脸色苍白,她的苍白比她表现的恐惧更令人吃惊。    
    “你不知道,克莱尔,你不知道那种不舒服:在旅馆走廊里熬夜。”    
    “我知道。谁没有见识过?”    
    她在想象中挣扎,还不到几小时以前,皮埃尔就在视而不见的玛利亚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她的脸色又发白了?他注意到她又脸色发白了吗?    
    “今夜就留在这里吧,”他说,“就一次。”    
    他微笑。过去他曾微笑过吗?    
    “就一次?”玛利亚问。    
    皮埃尔的手这次到了尽头,碰到他妻子玛利亚的手。    
    “我是说我对这种不舒服还没有足够的体验,不像你说的那样畏惧它,玛利亚。”    
    玛利亚将身体稍稍离开餐桌,两手抓住椅子,闭上眼睛说:    
    “有一次,在维罗纳。”    
    她不看发生的事。在其他的嘈杂声中,克莱尔的声音清亮地显露出来。    
    “在维罗纳?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没睡好觉。”皮埃尔说。    
    晚饭开始了。蜡烛的气味十分强烈,盖过了满头大汗的侍者们一桌桌送上的饭菜的气味。有人在喊叫,在提出异议。旅馆的女经理呼吁客人们理解,由于雷雨,她今晚的处境很艰难。    
    


第二部分这将是艰难的一夜

    “我喝了酒,”玛利亚说,“这一次我又喝了不少酒!”    
    “连你自己都总是吃惊。”克莱尔说。    
    大雨停了,在未曾预料的寂静中,玻璃天棚上雨水流淌的潺潺声显得欢快。朱迪特跑到厨房里去,被一位侍者带了回来。皮埃尔谈到卡斯蒂利亚地区,谈到马德里。他发现在这座城的圣安德烈阿教堂里有两幅戈雅的画。圣安德烈阿教堂坐落在他们进城时穿过的广场上。侍者端上汤。玛利亚让朱迪特喝汤。朱迪特满眼是泪。皮埃尔对女儿微笑。玛利亚放弃让女儿吃饭的希望。    
    “我今晚不饿,”克莱尔说,“你知道,可能是由于暴风雨。”    
    “由于幸福。”玛利亚说。    
    克莱尔专心地观察餐厅的景象。她在那突然深思的表情后面微笑。皮埃尔板着脸,抬眼看玛利亚——和朱迪特一样的眼睛——玛利亚对着这双眼睛微笑。    
    “人们早就期待这场雷雨,这阵凉爽。”玛利亚解释说。    
    “是这样。”克莱尔说。    
    玛利亚又开始努力让朱迪特吃饭。她成功了。朱迪特一勺一勺地吃着。克莱尔给她讲故事。皮埃尔也听着。餐厅的混乱稍稍缓解。但人们一直听见雷声,它随着风暴的或近或远而或强或弱。当玻璃天棚被闪电照亮时,总有一个孩子哭叫。    
    晚餐在继续,人们谈论罗德里戈·帕斯特拉的罪行。有人在笑。和罗德里戈·帕斯特拉一样,谁在生活中不遇到这种简单干脆地杀人的处境呢?    
    警笛仍在黑夜里响。当它们十分接近旅馆时,谈话声减弱了,人们在听。一些人抱着希望等待罗德里戈·帕斯特拉被抓获。这将是艰难的一夜。    
    “他在屋顶上。”玛利亚轻声说。    
    他们没有听见。朱迪特在吃水果。    
    玛利亚站起身。她走出餐厅。他们单独待着。玛利亚说她去看看旅馆的建筑。    
    旅馆里有许多走廊,大多是圆形的。有些走廊通向麦田。有些通向与广场切交的大道尽头。还没有人在睡觉。另一些走廊通向俯瞰城市屋顶的阳台。另一场骤雨又在酝酿中。地平线呈黄褐色,看上去十分遥远。风暴仍在扩大。你对今晚结束风暴不再抱希望。    
    “风暴来得快也走得快,”皮埃尔说,“刹那间的事。你别害怕,克莱尔。”    
    这是他说的。她的恐惧,她那受惊吓的青春具有无法抵御的魅力。玛利亚还不知道。这是几小时以前的事。    
    屋顶上是空的。它们大概将永远是空的,虽然人们希望看到上面人头攒动。    
    雨很小,但盖过了这些空屋顶,城市消失了。再什么也看不见。剩下的只是对臆想的孤独的回忆。    
    玛利亚回到餐厅时,女经理宣布警察来了。    
    “你们大概也知道,”她说,“我们城里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件案子。我们很抱歉。”    
    


第二部分抱有希望或不抱希望

    谁也不需要自报身份。女经理为客人担保。    
    六位警察从餐厅奔过去。另外三位警察去到围绕餐厅的圆形走廊。他们去搜查走廊两边的客房。只是搜查这些客房,女经理说。会很快的。    
    “有人告诉我他在屋顶上。”玛利亚再次说。    
    他们听见了。她声音很低。但他们并不感到惊奇。玛利亚不再坚持。餐厅里一片混乱。所有的侍者都是这个村里的人,都认识罗德里戈·帕斯特拉。警察也是本村的人。他们相互打招呼。服务停止了。女经理进行干预。在这里说佩雷斯的坏话可要当心。侍者们仍交头接耳。女经理大声下命令但谁也听不见。    
    接着,渐渐地,侍者们说够了,客人们也逐渐恢复了平静,要求上完菜点。侍者继续服务。他们和客人说话。所有的客人都聚精会神地听侍者讲,盯着警察出出进进,他们感到不安,对搜查的结果抱有希望或不抱希望,有人还觉得罗德里戈·帕斯特拉天真得可笑。几个女人谈到十九岁就被杀是多么可怕的事,罗德里戈·帕斯特拉的妻子落到这个地步,今晚独自一人,独自一人待在市政厅里多可怕,她只是个孩子。然而在混乱中,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着,吃的是侍者在混乱和愤慨中端上的食物。门在砰砰作响,是走廊的门。有警察穿过餐厅,在那里交错而过,手里端着冲锋枪,穿着皮靴,系着武装带,严肃之极,散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湿皮革味和汗味。总有孩子一看到他们就哭。    
    两位警察朝餐厅左侧的走廊走去,玛利亚刚从那里出来。    
    朱迪特惊魂未定,不再吃水果。餐厅里没有警察了。替他们端菜的侍者又来到他们桌旁,气得发抖,一面嘟嘟囔囔地骂佩雷斯又赞扬罗德里戈·帕斯特拉真有耐性。朱迪特手里拿着几片直滴汁的橙子,听着,听着。    
    他们肯定已经到了圆形走廊尽头的阳台,玛利亚刚离开那里。现在恰好不下雨,他们在顺着餐厅那个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玛利亚在玻璃天棚上的流水声中听见了脚步声,而此刻在餐厅里,谁也听不见。    
    平静似乎又回来了。天空的平静。雨水在玻璃天棚上平静的流淌声中夹着警察在最后那个走廊——搜查完客房、厨房、庭院——里的脚步声,能忘记这个吗?有一天?不能。    
    如果他们到过最后那个走廊尽头的阳台,如果他们到过那里,那么,罗德里戈·帕斯特拉肯定不在城里的屋顶上。    
    “他为什么对我这样说呢?”玛利亚又低声说。    
    他们听见了。但两人中间谁也不惊奇。    
    她看过这些屋顶。刚才,从阳台看下去,屋顶还展现在天空下,有规律地摊开、交错,赤裸裸的,赤裸裸的而且一律空无一人。    
    有呼叫声从外面传来,从街上?从庭院?从很近的地方。侍者们停了下来,端着菜等着。没有人抱怨。呼叫声仍在继续,在突然的寂静中形成恐怖的缺口。人们听着听着发觉这些呼叫声始终是一样的。是他的名字。    
    “罗德里戈·帕斯特拉。”    
    他们在长长的、有节奏的,几乎温情的呼叫中请他回答,请他投降。    
    玛利亚站了起来。皮埃尔伸出手臂,强迫她坐下。她乖乖地坐下。    
    “可他在屋顶上。”她低声说。    
    朱迪特没有听见。    
    “真奇怪,”克莱尔小声说,“我对这件事真无所谓。”    
    “只因为我知道这个。”玛利亚说。    
    皮埃尔轻声叫玛利亚:    
    “求求你,玛利亚。”    
    “这些叫声使人心烦,没别的。”她说。    
    


第二部分整夜把守城市的各个出口

    呼叫声停止了。又下起大雨来。警察露面了。侍者们低着头,嘴边带笑地又继续侍候客人。女经理仍站在餐厅门口,她在监视手下人,她也在微笑,她认识罗德里戈·帕斯特拉。一位警察又走进旅馆办公室打电话。他打给邻近城市要求增援。由于玻璃天棚上的雨声他大声喊着。他说自从案子被发现全村就被认真地包围了起来,他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天亮时找到罗德里戈·帕斯特拉,但必须等待,由于暴雨和停电搜索十分困难,但这场暴雨可能像往常一样在天亮时结束,现在需要做的是整夜把守城市的各个出口,因此还需要人,才能在天一亮就把罗德里戈·帕斯特拉像老鼠一样逮住。对方明白了警察的意思。他等的回答很快就来了。再过一个半小时,快十点钟时,增援人员就会到。侍者颤抖地回到他们桌旁,对皮埃尔说:    
    “要是他们抓住他,要是他们能抓住他,他是不肯蹲监狱的。”    
    玛利亚喝酒。侍者走开。皮埃尔朝玛利亚俯下头。    
    “别喝这么多,玛利亚,我请求你。”    
    玛利亚举起手臂,推开这个声音可能构成的障碍,一推再推。克莱尔听见皮埃尔和玛利亚说话。    
    “我喝得不多。”玛利亚说。    
    “的确,”克莱尔说,“今晚玛利亚喝得比平时少。”    
    “你瞧。”玛利亚说。    
    克莱尔什么也不喝。皮埃尔起身说他也去看看这家旅馆。    
    旅馆里再没有警察了。他们鱼贯走下沿办公室的楼梯出去了。不下雨了。远处仍有警笛声。在餐厅里,人们又开始聊天,特别是抱怨西班牙菜难吃,侍者们还在给最后来的人端菜,一副热情而得意的样子,因为罗德里戈·帕斯特拉还没有被抓住。朱迪特很安静,现在打哈欠了。侍者回到他们桌旁时,对克莱尔,美丽的克莱尔说话,一面说,一面站住再一次看她。    
    “很可能还没有抓到他。”他说。    
    “她爱佩雷斯吗?”克莱尔问。    
    “不可能爱佩雷斯。”侍者说。    
    克莱尔笑了,侍者也笑起来。    
    “要是她爱佩雷斯呢?”克莱尔说。    
    “怎么能要求罗德里戈·帕斯特拉明白呢?”侍者问。    
    他走开。克莱尔啃起面包来。玛利亚喝酒,克莱尔随她去。    
    “皮埃尔还不回来?”玛利亚问。    
    “我和你一样,不知道。”    
    玛利亚朝桌子靠过去,直起身体然后靠在克莱尔近旁。    
    “听我说,克莱尔,”玛利亚说,“你听我说。”    
    克莱尔做了一个相反的动作,在椅子上仰着身子,眼光投向玛利亚身后的远处,视而不见地瞧着餐厅深处。    
    “我听着呢,玛利亚。”她说。    
    玛利亚缩回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时间过了一刻。克莱尔停止了啃面包。皮埃尔回来说他在旅馆里为朱迪特挑选了最好的走廊,他看了天空,暴雨正逐渐平息,明天多半是个大晴天,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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