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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见了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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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彭乐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他想大喊一声,可是终于没有喊出来。    
    他拿起书,轻轻回到床上,紧紧抓住被角,抖成一团。    
    这个脚步声会有什么结果?    
    他像窥视审判书一样又翻开那本书。    
    书上是这样写的:大约半个小时后,奇怪的脚步声消失了。可是这时候,楼梯里却传来扭秧歌和唱二人转的声音……    
    果然响起扭秧歌的声音,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就在楼梯上!还夹杂着女人的笑声。这个雨夜,谁在扭秧歌?    
    彭彭乐已经吓得脸如死灰。他想跳下楼逃离,可是来到窗前,却听见那扭秧歌的声音就在楼下。就是那个最传统的调:擞拉擞拉都拉都,擞都拉擞米来米,米拉擞米来都来,来擞米来米拉都……    
    还有一男一女在对唱,正是东北那种大红大绿的二人转,透着一种浅薄的欢快———    
    三月里,是呀是清明,兄妹二人手拉手,来到郊外放风筝。小呀小妹妹,放的是七彩凤,小呀小哥哥,放的是搅天龙。得儿,得儿,哪啦咿呼嗨呀……    
    他退到床上,那声音又从门外传进来。    
    他咬着牙翻开那本书,书上接着写道:扭秧歌和唱二人转的声音也都渐渐地停止了。这时候,这个旅客已经快被吓疯了。他预感到自己离死不远了。他发疯地踹开洗手间,没有什么;他又发疯地拉开靠门的那个衣柜门,里面特别黑,他看见一个人高高地立在里面,正是那个登记室的女人!她脸色苍白,满脸血渍,直直地倒下来,用手抓这个旅客……    
    彭彭乐没有发疯。他轻轻地打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他转过身来,面对那个紧闭的衣柜门却不敢伸手了。    
    他搬来椅子──这是这个房间里惟一的可以做武器的东西,站在衣柜前,可还是不敢打开那扇门。    
    他回到床上,缩在一角,死死地盯住那个衣柜的门。那是一扇即将要他命的门。    
    他惟一的精神支柱是这个房间里还有灯。他一直没敢关灯。如果没有灯,他可能就崩溃了。    
    这时,灯突然灭了。    
    窗外的雨声一下大起来。    
    彭彭乐猛地蒙上被子,又迅速把脑袋伸出来,睁大一双眼睛,盯着黑暗中的那扇衣柜的门。    
    他回想周德东,那个勇敢的人,经常说:相信阳光,热爱阳光,享受阳光。什么莫名其妙的现象都有它的谜底,不要怕,你如果没有兴趣,就可以不理睬;如果有兴趣,你就去追寻源头,弄个水落石出。最后的结果会令你哑然失笑……    
    彭彭乐依靠回忆我的话壮他的胆子。    
    可是,他到底还是对此失去了信任。因为过了很久之后,那扇衣柜里又传出敲击的声音,很轻很轻。隔一会儿敲一下。    
    彭彭乐哆嗦着。    
    那衣柜里的敲击声越来越响!    
    终于,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调很低,语速很慢:“我……好……冷……啊……”    
    彭彭乐抖得像筛糠,要崩溃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我……好冷……啊……”    
    彭彭乐这时候已经瘫软,想动都动不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低:“我……好……冷……啊……”    
    接下来突然死寂无声。    
    离天亮还有十万八千里,而时间这时候停了。那个声音并没有到此为止,它一步步得寸进尺———又过了一会儿,衣柜的门“吱吱呀呀”地被拉开,开得很慢,拉一下停一下。    
    彭彭乐眼看一个人影慢慢地走出来。    
    一道闪电,彭彭乐看见她正是登记室的那个额头在脸部占据了一半的女人!她穿一件白色的长袍,面无表情。    
    她站在彭彭乐的床前,颤颤地说:“你……的……姓……名……你……的……年……龄……你……的……血……型……”那声音飘飘忽忽,毫无质感。    
    彭彭乐惨叫一声,当场吓死。


孤店从天堂来,到地狱去

    这个女人慢慢脱掉长袍,低下头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死了……”    
    过一会儿,昏昏黄黄的灯亮了,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竟然又进来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的额头也占据了半个脸。她的手里好像提着录音机之类的稀奇古怪的物什。    
    她们借着黯淡的灯光翻来覆去地翻弄彭彭乐的包,好像在寻找他的亡魂。灯光照着她们的脸,很苍白很恐怖。彭彭乐瘦小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这两个女人好像是在表演古怪的哑剧,而彭彭乐的尸体就是她们的道具。    
    可怜那彭彭乐的包里只有几张够买一张长途汽车票的小票子。两个大额头的女人把彭彭乐抬起来,通过黑暗的楼梯下到地下室,把他扔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里。然后一个在笔记本上写道:    
    第3个。姓名:张生涛(彭彭乐身份证上的名字)。性别:男。年龄:38岁。血型:(空)。婚否:无。嗜好:看书。从哪里来:天堂。到哪里去:地狱。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其中一个大额头女人不知消失在哪里了,另一个大额头女人又端端正正地坐在登记室里。    
    这两个孪生姐妹的犯罪灵感来自于她们的表弟,她们的表弟就是听了彭彭乐梦的几个朋友之一。    
    


蓝袍子朝朝朝前走

    那地方叫齐哈日格乌图。    
    那地方一半沙漠一半草原,地理学上叫戈壁草原。你们一辈子也到不了。    
    那一年,我在齐哈日格乌图放羊。那段时光,戈壁占据了我记忆的辽阔空间。    
    一些感伤的往事,经过多年的沉淀,会变成一种美好的东西;一些美好的往事,经过多年的沉淀,会变成一种感伤的东西。    
    而一段恐怖的经历,时间越久远越觉得恐怖。    
    那一年,我赶着148只肮脏的羊,慢吞吞向前走,向前走。    
    我穿着军服,肩章上一粗一细两道黄杠杠,中士军衔。    
    一片黄沙土,无边无际,生着半青半黄的寸草。天地间一片燥热。    
    不远处,有一具惨白的骷髅,比牛小,比羊大,我瞅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它的姿势好像活着一样,趴在草原上,两个空洞看着我。一群很大的苍蝇围着它飞。    
    这里与世隔绝,没有电话,没有报纸,没有树,没有电,没有互联网,没有人烟……除了天就是地。    
    中间是孤零零的我,还有一群羊。刚才我说了,148只。    
    我担心自己渐渐被羊同化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点忘记了母语,不再会说话……因此,我就经常大声和我的羊交谈。    
    比如我说:你们睡得好吗?    
    羊说:咩———    
    我说:你们吃饱了吗?    
    羊说:咩———    
    我有点生气,说:你们只会这一种叫法吗?    
    羊说:咩———    
    羊呆头呆脑,是最缺乏灵气的动物。我就属羊。我经历的故事多如繁星,以致许多人不敢轻易相信,认为我是在编造。    
    作为一个作家,我几乎没有想象力。    
    小时候,我的父母很苦恼,他们认为我的未来一定像土地一样沉重。    
    比如,他们指着天上的月亮问我的哥哥姐姐:那是什么?    
    哥哥会说:那是黑天的太阳。    
    姐姐会跟随哥哥毫不费力地说:那是太阳的妹妹。    
    问最小的我,我就说:是球。    
    父母又摇头又叹气,半晌又提示我:你看哥哥姐姐回答的多好,你再想想,它像不像一个白色的盘了?什么东西是白色的呢?比如白银……你说,它是什么?    
    我不想再纠缠不休,把脑袋一扭,固执地说:是球。然后,我就再不肯回答他们的任何提问了。    
    父亲就说:这孩子不开窍。    
    母亲就说:日后肯定没出息。    
    不开窍又没出息的我20岁的时候,赶着羊群在戈壁上走。    
    狐狸有仙风,黄鼠狼有鬼气,狗通人性……我们经常听说,大难来临,连蚂蚁都有预感。而我的羊无欲无望,只知道啃草。它们跟我一样缺乏想象力。    
    地气颤颤地飘升,透过它,一切都微微晃动起来,显得有点不真实。远方更远了。    
    我没有武器,或者再准确一点说,我手无寸铁。我只有一架光学素质极为优良的俄罗斯望远镜,上面有前苏联国旗。    
    我把它举起来,东南西北看了一圈,没有一个蒙古包。    
    原来,这附近好像有一户人家,不知为什么,他们迁移了。    
    这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静得像史前。    
    你害怕吗?我问自己。    
    不。我对自己说。    
    中午的时候,起风了,那风浩浩荡荡,它吹动着我的军服,梳理着我的短发。我和戈壁一起躺着,我和时间一起淌着。    
    我的躯体一点点消融了,我变成了一团散漫的雾,尽情变换着形体,随意改变着方向,飘飘悠悠,清清淡淡……    
    本来,我是开车的司机,但是我犯了一个错误,被赶出了驾驶室。接着,一连之长发给我一根羊鞭子,那是一根粗壮的羊鞭子……    
    我爬起来,发现我的羊群不见了。我急忙举起望远镜搜寻,还是不见它们的踪影。    
    我的心一下缩紧了。    
    因为我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一个女人。    
    


蓝袍子望远镜中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蒙古族的袍子,那袍子是蓝色的,好像有绿色花纹和金色花边,系着一条红腰带。她脚上穿着一双黑靴子。    
    她坐在戈壁草原上,从我这个角度看,她侧着脸,我看不清她的面目。    
    一片干燥的戈壁草原,一个异族女人,这画面无声无息,在我手里颤动着———太远了,我拿不稳我的望远镜。    
    我把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开,连天的沙土在正午的阳光下金黄刺目,没有一个人影儿。    
    我又端起望远镜看她。    
    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偷窥的乐趣。    
    突然,她转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慌忙把头扭开,马上想到她是看不见我的,便又把眼睛贴到望远镜上,继续看。    
    她在朝着我望,好像看见了望远镜后我的一双贼溜溜的眼。    
    我的心猛跳起来。    
    她不像在牧羊,她身边没有羊,也没有马。    
    她住在哪里?她怎么突然出现在没有人烟的戈壁草原上?她坐在那里干什么?我觉得有点怪。    
    如果半夜里害怕,可以等待太阳。如果光天化日害怕,那就没有希望了。    
    我和她似对视非对视,过了好半天,最后是我先败下阵来。我把望远镜从她的身上移开,四下转动,终于看见我的羊群从一个大坡下走出来。    
    我长舒一口气———你当连长不会,杀敌人不会,如果连羊都看不住,那怎么向这庄严的帽徽交代呢?    
    我再举起望远镜看那个神秘的女人———没有了。    
    她是蜃景?幻觉?    
    


蓝袍子梦历

    过了很多天,一直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    
    夜里,我躺在破旧的木床上,透过窗户上的几根木橛子,望着天边最遥远最黯淡的那颗星发呆……    
    我住的是一座干打垒的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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