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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王望天空落羽而叹,以为命忧。”
除此之外,所有的字句都被抹去了。
为什么要望着天空叹息呢?为什么又单单只记录下这一句话呢?那一年,当燮帝国的建立者,羽烈王姬野二十三岁时,当乱世之盟还没有成为史册上的血痕,那些后来的死敌仍然是好兄弟,那时他们只有数千个志愿的跟随者,几百匹战马,在乱世中四处流浪寻找着一席立足之地,却每晚饮酒放歌,后世记下的诗篇中,乱世之盟在那时所创的诗句全部有一股冲天豪气。但那一年他们在哪里,做些什么?
任何世事被记在纸上后,就早失去了本来的面目,所有的历史,其实不过都只是猜想而已。
史册上只有那一句话。王望天空落羽而叹,以为命忧。
于是当我们闭上眼睛,感应当年,却只能看到苍灰天空中,一片如雪的羽毛正飘零而下……
第三部分:朔雪起乱世之盟
那一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原上似乎只剩了黑白二色,松林象重墨的苍劲字体,铺陈在巨大雪原之上,于空中望下去,正如一幅狂放的诗卷。
可是,却有谁能在高天俯视呢?
鹰自远天而来,看见了空中那几个雪白影子,竟也盘旋着躲去了。
积雪的松枝忽然轻轻一抖,雪尘被弹向空中,轻轻飘下,一双轻靴点上了枝头。
那纯白羽翼的女子轻盈的立在松枝头的逍遥的晃着,静静的等着前方城里的动静。
黑洞洞的城门传来沉闷的开启声,一条火把长龙从城里鱼贯而出。为首的大将正急促的催促着马匹。
风凌雪平静的从腰间箭壶轻轻抽出纯白色羽箭,再缓缓拉开弓……
空中一道白光闪过。
风凌雪转头展翅而去。她已飞上高空,城口才传来惊喊声。
……
近百里外,沁阳城。
小城中,一支仅数千人的军队正驻扎着,城头,士兵们紧靠着火堆取暖,蜷缩着连动也不想动一下,雪落满了甲袍,象是就要被雪掩埋了,只有那主帐前的大旗在北风中猎猎狂甩,成为唯一有生气之物。
忽然有马蹄声自远处而来,一马狂奔雪沫四溅,转眼来到城下。一个白袍年轻人奔上城头,直入楼殿中。
殿中阴暗竟连炭火也没有一盆,只有一位黑甲将军在案前静静拄额而思,连这猛吹进来的风雪,也全然不顾。
“空月兄,离军动向如何?”黑甲者姿势未动,声音也象久冻坚冰。他正是野尘军的首领姬野,虎牙枪之主。
那走入帐中的年轻人拍拂着袍上的雪尘,举手投足均是脱尘气度,他便是以智略异术著称的项空月,乱世之盟六人之一。“原本想带兵来投靠我们的卢方城铁棘,昨夜忽然惊慌弃城而逃,然后在城口被人一箭就射死了。”
项空月扬起手中的箭,“一支纯白羽毛的箭。”
那只箭被递到了姬野的手中。
“让羽然来看看吧。”姬野紧紧握住了那只箭。
风把城楼帐帘猛的激起,随着狂喷而入的雪片,一位美丽女子走了进来,毛绒护耳,银簪长发,厚袍裹不住她的轻秀身形。
“羽然,这是你们羽族的箭。”姬野站起身来,把这只箭递到了女子的手中。
唤做羽然的女子举起那只箭,看见它在手中渐渐的化了,成为一团莹辉,洒落无痕。她的眼睛睁大了,望着自己的手,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铁棘是被人从近一里之外发箭射死的,他周围的士兵连对方人影也没瞧见。就算那人有着羽族超远的眼力,可力量也不可能把一只普通的箭射出这么远。这箭不是用实物制成,而是发箭者精魄之力的凝结,就算是羽族,能使用这种箭术的也只有他们了。” 项空月缓缓说着。
姬野望向羽然:“鹤雪团?”
没人再说话;鹤雪团这三个字似乎比千军万马的来临更恐怖。
殿中沉寂无比,只有殿外风雪呼啸声。
“啊?昔有美人长空至,一箭射穿我心窝,透心凉兮向天呼,美人去矣不还顾……能如此死法,真得意境也。”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高瘦之人从梁上倒挂上来,持酒壶向口中倒着热酒,似乎正诗兴大发。
羽然脸色发白,猛转身走了出去。
那高瘦之人象是醉得挂不住似的,啪得摔了下来,在地上一个滚翻,看似狼狈,可酒曾是一滴也没有落在地上。
“龙襄,莫非你昨晚偷了我的酒,就是睡在这梁上的?”项空月摇头道。
那人正是乱世之盟之一的刺客龙襄,他手不支地,靠腰腿力就忽得直起身来,如一根倒木神奇的站直了,好奇的看着门口:”那丫头怎么了,我拿羽族开玩笑她好象不高兴。”
羽然在城头,呆呆望着天空。当龙襄叫嚷着蹦到她面前时,她微偏过脸,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怎么?来的不是姬野让你失望了?”龙襄笑着问。
“没有。” 羽然淡淡的说,“我倒希望现在他哪儿也别去。因为鹤雪团的箭随时会从天上射来。”
“哦,是吗,但那个多嘴讨厌的龙襄就最好是被一箭射死,对吧。”龙襄对着天空大喊,“喂,你好吗~~~我很好~~~~来射我吧。”
羽然气得一把把龙襄拖倒在地上,”你怎么这么讨厌?”
龙襄坐在地上大笑起来:“哈哈,这回顾不上烦心了吧。”他拍拍灰站起来,望着天空大声说:“人的生死是在自己,不是天定的。我自幼学刺杀之术,从来只有我决定别人的命,没有让别人来决定我的命!”
他看着羽然,眼中忽然没有了戏谑:“也不会让人来决定我所关心的人的命运。”
羽然转过头去,虽然不想理他,可脸还是微红了。
龙襄转头微笑着注视前方道:“你安心睡吧,我会守护在你窗口的。”
羽然笑道:“你若守在我窗口,我哪还能安心睡得着。”
“嗯,放心,不论是鹤雪团还是姬野,我都决不会让他进去的。”
“你……”羽然再次被逗笑了,可她的笑容很快就消逝了,“太危险了,你不是不知道鹤雪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即使是你,也……”
“正是因为这样,刺客去会杀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龙襄一转头,身形如风就远去了。
“龙襄!”羽然焦急的喊着。
第三部分:朔雪起一里开外的姬野被一箭射倒
夜晚,姬野一人站在城头,望着深邃夜空发呆。
白衣的羽然从后面蹑足而来,轻落步在他的身畔,也抬头望着天空。
“今天没有星辰,有什么好看?”
姬野转头望着羽然,眼神闪烁,象是心中早藏了许多话,却又只复望向远天。
“羽然,你说不知将来,我会死在谁的手里?”
羽然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将头轻靠在了姬野的肩头,但只是微微一触,却又离开了。
“在这乱世之中求存,怕有何用呢?”
姬野笑叹道:”这世上名将,有几个是死在更高者的手中的?还不是落马于乱军之中,毙命于无名箭下。天驱武者不是有一说,此生若是能死在知名知姓者手中,已是幸事么。”他看向羽然:”这些话,我也只会对你一个人说。只有你知道,我也会怕的。”
羽然望着姬野,她的双眼如星辰闪亮着,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她猛的抬头望向天空,露出惊惧之色。
“你也感到了么?”姬野平静的说,“我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了。他们已经来了……”
“不!”羽然忽然变得怆然,她连连倒退了几步,又猛转身,望向殿宇一角,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但羽然的眼中已分明映出了什么可怕的影子,她惊退两步,猛转身抄过城垛边的弓箭,拉弓瞄向深黑天际,从一端移向另一端,仿佛云后正有什么疾掠而过。
但她最终还是还是没有把箭放出去,她持箭的手在不住的抖着,凝望着天的一角,目光仿佛随着什么越飞越远。忽然她无力的垂下弓,坐倒在地上。
姬野忙过去扶住了她。
羽然一把抓住了姬野的手:”姬野,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她全身已然颤抖的十分厉害,这么多年来,经历了无数生死一线之刻,但她这样难以自控,还是第一次。
姬野把羽然轻搂在怀中,象护住一只颤抖的小鸟。他的眼中,充溢的是铁铸的柔情。
“羽然,被鹤雪者从天空注视过的人,真得没有幸存者么?”
……
风凌雪悬停在高处的寒风中,背手望着城头的那两个相拥影子。一阵云雾涌来,她的身影消逝了。
……
片刻后,她的身影轻落在城外的巨杉顶端;轻轻的抽出箭,缓缓的搭弓。
忽然她身后响起笑声:”你能不能一箭射死你身后的人呢?”
龙襄裹着一身宽大的红袍,站在风凌雪背后几丈外的另一棵巨松顶端,象是在酒宴前而不是战场上,他得意的坏笑着,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漫不经心,但手早轻按住剑柄,在任何一个瞬间他都能轻易的削下几丈外的任一片树叶。
与龙襄丰富的表情相反,风凌雪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她轻轻放低弓,低头象是在想什么,猛然她的手又抬了起来,眼神中是明澈的杀机,看不清她是如何动作的,一里开外城头的姬野已被一箭射倒。
龙襄惊吼一声,一剑劈向风凌雪的后背。他没想到眼前的人是不顾生死也要完成使命的人,这和他的人生理念差的太远,使他殆误了时机。能背对龙襄而逃过他的剑光的人并不多,但风凌雪一个漂亮的侧翻闪了开去,她所站的松树巨枝带着积雪坠向地面。
而风凌雪转身的同时,龙襄已掠向另一棵树干,想封死她飞起的角度,第二剑也凌空而来。风凌雪疾向后跃,但血雾仍从她身上溅出来,她的手早已搭住一只箭,但却一直不发。直到龙襄一点树干横纵向另一侧准备接近再一次出剑时,风凌雪的眼中才又露出了那冰一样神采。
龙襄听到了弓弦的响声。他的剑挥了出去。空中有什么落了下来。是箭。
是箭尾。
第三部分:朔雪起怕死的人才可爱
箭头已深没入大树深处,因为它穿过了龙襄的身体。
龙襄在空中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想从她的目光中找到一个理由。一个能射出这样凌厉的箭的理由。然后他扑的一声摔在雪地上。
风凌雪的另一支箭早搭在弦上,但她一转身将它射向了林中深处。
那里隐藏着的野尘军弩手没有一个能有机会从树后走出来,在他们想探头的时候,箭已穿透了他们身前的树射中了他们的心脏。
倒在地上的龙襄又支撑起了身体,他靠在树上,捂住胸前的伤口,脸色苍白,却仍然笑着。
“从你选择这个地方落脚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你的翼和腿都被我砍伤,箭壶里只有二十只箭,你没有了箭还能做什么?虽然你能用精魄凝箭,可是那需要时间,面对围攻是没用的。我不想杀女人,尤其是雪白翅膀的女孩子。我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也希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