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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传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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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御用工匠,后者张大了的嘴巴这时候才赶紧合拢。    
    “这只竹鸾,是羽纹夫人十二岁的时候所做,那时候她在天启安身,这样一个竹鸾她一天要做五个,每个外形完全不同,而且一个只卖十文钱。”    
    王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御用工匠却听得背上一阵阵冷汗。    
    “而三年来,你们一共做了七只笨拙难看的呆鸟和三件破破烂烂的羽纹衣。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个月之后我要看着你们亲自穿着你们最后一件羽纹衣,一个接一个从天启城上最高的太清阁上跳下去——那时候,你们的生死就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宣判了御用工匠缓期死刑之后,王摆了摆手,于是从那大殿门口的长廊深处传来一声黄金礼杖捶击地板沉闷的巨响,空荡荡的大殿中回音不绝。    
    御用工匠赶紧抱起了他面前的木鸟,跪着行了一个礼,然后失魂落魄地逃走了。他没有看到一个矮小而肥胖的身影站在王的旁边,否则一定会吃惊地撞在大殿门口的司仪身上。    
    那个年老的河络站在大燮果真是空前绝后的敬德王身旁,居然还有些傲气。他背着小而肥短的双手,缓慢而悠然地对王说道:    
    “大王就算是派一百六十个快刀手架刀在这些人的脖子上,再施以举国之财富,他们也未必造得出一只像样的竹鸾——毕竟凡夫俗子的工匠和卓绝千古的大师之间的差距,不是用人数、时间和财富的简单堆砌就能填补的。”    
    王望着那只苇竹鸾,脸上密布的阴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眼中一丝冒着火花的恨意。疾烈的浑黑色袖风卷了过去,随着一丝轻轻的噼啪破响,零落的竹条和苇膜的碎片从握紧的五指缝隙间撒落下来,飘飘洒洒地落在了深黑色的大理石王台上。    
    王的愤怒转化成了沉闷的咆哮,沉闷的咆哮炸裂着传出空阔的黑色大殿,犹如远方山谷中连绵不绝的闷雷,于是九重禁宫无数卑贱的侍女、侍臣和嫔妃便一同跪倒下来,慑服于王至高无上的威严。    
    他们的耳边重复着三个因为暴怒而模糊不清的三个字:    
    “……羽……纹……衣……”    
    怒火从王的身上暂时宣泄了出去,王揉着高高的额头坐在了王座上,身边的侍臣赶紧战战兢兢地递上盛在黄金小盒里芬芳四逸的香精,却连同香盒与谄笑一同被王的一记巴掌打翻在地上。    
    老河络弯腰拾起了在地上打转的黄金小盒,倒掉了里面用龙涎与桂油精炼出的昂贵香料,看似臃肿的手刹那间变得如同一对上下翻飞的灰鸽子一样灵巧,柔软的金箔在骨节粗大的指节间服服帖帖地改变着形状。本来难听的金属弯折的吱吱声此时却如同母亲怀中婴儿撒娇的欢啼。    
    王转动过脖子,看着老河络的精巧的手工,脸色变得稍稍好看了一些。    
    最后,老河络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只小小的旋叶带着金光闪闪的三只细长的翼翅停在他胖胖的手里。老河络掩埋在一堆皱纹中的小眼珠向王投去了顽童般骄傲的笑容,双手搓动间,金旋叶轻快地旋转着,闪耀的一小团金光飞快地上升,一直碰到了大殿悬挂着华丽幕布的天顶,叮叮咚咚几声后,才像一个悬空的金陀螺一样旋转着笔直地落了下来,一条完全垂直的金线划过大殿黑色的空间,一直垂到老河络早已摊开的手中。    
    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但他却摇了摇头:“彦木先生手艺虽巧,不过寡人对小孩子的玩具却没兴趣。”    
    一片阴翳淡淡地浮过老河络彦木先生一直骄傲的笑容:“老夫只是以为大王喜爱苇竹鸾一类的机关把戏。”    
    王脸上罕见的晴天立刻被阴云代替,其中隐隐约约透出闪电的火光,让人想起了他在亲自率军出征的时候,挥动宝剑指向敌人战旗的那一股杀伐之气。他缓缓地从王座上站立起来,巨大的阴影在地面缓缓地铺展开来。他冷冷地问道:    
    “那么彦木先生以前可曾见过像风引之翼、云腾之机和九十九发连弩这样的机关把戏呢?”    
    老河络摇了摇他因为思考铸造术至高无上的诀窍而臃肿不堪的脑袋:“那些确实是至上的兵家凶险之器……不过……”    
    他小小的眼睛里射出了某种连至高无上的王都有些想回避的智慧之光:    
    “……专注于这些东西的匠人,却必然造不出羽纹衣那样旷古卓绝的宝物……如果世上真有这样的宝物的话。”    
    即将大爆发的熔岩在王的胸腑间缓慢地寻找它的火口,发出低沉的轰鸣。王身边的侍臣全部畏惧地匍匐在地,不敢仰视天子盛怒无极的毁灭。    
    老河络仍然攥着那只小小的旋叶,不动声色地迎着王眼中喷薄的怒火。    
    过了很久,绷紧的弓弦慢慢松了下去,火焰熄灭了,王叹了一口气。    
    “彦木先生是寡人的贵客……也是云中城河络中对机关自行之术最为精通的智者,可就是您……难道也不相信世上真的有羽纹衣吗?”    
    老河络依然慢悠悠地说道:“羽族展翼飞行乃是天份,而非人为,世间万事万物无非因循原初之设定而行。羽纹衣能赋予常人九天翱翔之能力,乃是极端的异数。纵使羽纹夫人技艺巧夺天工,难道区区一羽人女子,也能逆天而行吗?”    
    王又叹了一口气,他取下了围在项上的一把小小的奇异钥匙交给了侍臣:“开九行之鸢。”然后对老河洛点了点头道:“彦木先生请随寡人来。”


尾声尾声—笑语VS纯子(3)

    这是一间比王的大殿还要大上十倍的巨型浑圆厅堂,从地面到天棚竟然也全是由纯黑色的大理石砌成,巨大的穹顶上,灿烂的阳光透过九扇遥遥排列成九宫河洛之趋势的雕花水晶天窗倾泻下来,仿佛在一片广漠无垠的黑色空间中矗立着九道通天的光柱。光滑有如黑玛瑙的地板上无数环线和辐线错落有致地排列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圆盘,其中九个花纹繁复的圆圈对应着那九道顶天立地的光柱,一只水晶般晶莹透亮的苇竹之鸢静静地停在厅堂的中央一道最耀眼的光柱落地之处——大圆圈中心一座黑玉的平台上,那便是羽纹夫人离开天启城之前为王最后所做的九行之鸢了。    
    站在九行雁旁边的老河洛微微扬起头,揶揄道:“大燮好大的气派!造一只鸟笼也要如此大费周章!”    
    王冷冷地道:“彦木先生可知天下九州这只大鸟笼,却未必容得下两只戾天之鸢!”    
    老河络心中猛然一凛。王在这个时候发动了嵌在黑玉台上的机关。地下鼓足了的巨大的风箱精确地吹出一缕微弱的清风,从玉台上精心雕琢的孔洞中吹出,托起了竹鸢极轻极薄的双翼。    
    九行之鸢缓缓地升上空中,仿若仙乐一般的清啸由低到高变换了九次,飘逸的余韵在巨厅中连绵回响。    
    “和风笙?”老河络仰着脸眯缝起眼睛。他惊异于这种传说中的风鸣之乐,却没有注意到一种霸气十足的微笑正在渐渐爬上王的嘴角。    
    九连的清啸悠悠一转,竹鸢开始了九行天下之舞。老河络有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已经薄到极致的苇竹之鸢竟然如同鸣蝉蜕壳般分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分身,只是随着分离,两只竹鸢都显得更加透明了一些。和风笙的清鸣竟也分出了另一阙变调之律,十八个音节随风回转变化,竟然已经隐隐有了韵律的影子。    
    两只竹鸢再次各自羽蜕出一只更加透明的分身,四只九行鸢环绕绕着天穹之顶的中心垂落的光柱缓缓舞动,老河络这时才发现,深黑的巨型穹顶上竟然用数不清的大大小小钻石镶嵌出一幅九州星野之图。那么地上对应九个圆环,当是抽象成大同之圆环的天下九州之图了。    
    老河络慢慢的沉吟着——一生二,二生四,无穷无尽,这当是众生万物繁盛之道。他叹了一口气:出道五十七年,游遍三陆九州,而如羽纹夫人这般绝世的技艺,自己半辈子来,却当真是想也想不到的。    
    既然如此,传说中的羽纹衣又为什么不可能真的存在呢?    
    高飞之鸢分出更多的分身,最终九只几乎完全透明的九行鸢盘旋环绕在大厅九道擎天的光柱的晕圈中,仿佛是灿烂光华中九只燃烧着跳跃火光的精灵,往复飞行的巨大鸢影凌于绝顶之空,向下辐散着逼人的王之霸气。空中和风笙九九八十一音高低回转的律变中,也已经隐隐有了一些黄钟大吕的浩荡之意。    
    王站直了身子,黑色的身影巍峨魁梧如同高山屹立,随着高空中的和风之乐越来越恢宏的气势,吟唱起了有如星空大海一般的苍茫的歌谣。    
    吾之所好者 唯天下之大也北游于溟朦 饮神驹天池也登临乎北邙 观南天之尽也放舟云泽 感东海之苍茫也扬鞭神池 叹西天之缥缈也    
    老河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大王既要以极端之霸道得天下,当然不会仅仅满足于风引翼和九十九发连弩这样威力有限的兵器——不过老夫依然不明白:大王为什么会如此想得到羽纹之衣?”    
    冰冷的笑容浮过王的眼角:“寡人想要的,岂是仅仅一件衣裳!”    
    老河络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关于羽族鹤雪团百尺之外一箭穿心的传说,也想起了一座被三百鹤雪彻底夷平,曾叫做沁阳的城池。    
    王大笑着张开了双臂,巨大的寰宇之厅仿佛都在他的笑声中震动,高高临驾于九洲九环图上的九行之鸢依然平稳地飞行着。象征着王权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威严。    
    “寡人所要的,乃是一张羽纹衣的图纸——有了它,寡人便有了千千万万件羽纹衣,便有了千千万万能够翱翔九天的战士,大燮五十万人的军队在空中扇动羽翼之时,诸天星辰乃至整个天空都要被遮蔽起来;他们呼啸着冲向战场的时候,卷起的飓风就能冲垮敌人的阵队;铺天盖地的火羽焚箭落下之时,连绵无垠的草海顷刻间也要变熔岩喷薄的荒原!”    
    王停住了大笑,魁梧的身子如酒醉了一般缓缓旋转,已经接近疯狂的目光一一扫过九州九环。    
    “彼时,寡人之得天下,势将何其易也!”    
    老河络宝叶彦木望着一只缓缓飞舞的九行鸢,他终于明白了羽纹夫人离开天启之城后,又被秘密软禁在渺云峰绝顶的原因。他眯缝着因为在黑暗的地下冥想创造神真谛而格外怕光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王渐渐从疯狂的迷乱中恢复过来,他冷冷地笑着,缓缓地对老河络说道:    
    “彦木先生可愿为寡人走一趟渺云峰呢?”


尾声尾声—笑语VS纯子(4)

    月朗星稀之夜,渺云峰之绝顶。    
    屋内的光线本来已经很黯淡了,可是主人仍在在不大的房间内挂起重重叠叠的纱帐,其中似乎有一个高大的男子静穆端坐的身影模糊在层层的朦胧的纱影中。    
    纤细的赤脚轻盈地点在铺满锦缎的地板上,发出丝绸簌簌的声响,女子曼妙的身形盈盈来到了男子身边,解开了发髻的青丝沙沙地流淌过娇嫩的肌肤和柔滑的丝衣,纤巧的手无声无息地搭在男子宽阔的肩,女子把头贴了自己的手背上,幽暗的房间中两泓清泉流动着温柔的眼光。    
    良久,一声幽幽的叹息才像一缕极轻极细的微风吹起了纱帐微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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