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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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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女朋友?” 

  他摇摇头,“等同班同学,”什么?无独有偶?我精神来了,非常有兴趣听,给他鼓励的眼光,他当然也想找个机会诉苦,于是坐到我对面来。 

  “七五年我们拔萃男校一班有四十二个毕业生,约好每年见面,由我做联络员,嘿!”他声音是苦涩的难过的,“你看看,竟然一个也不来!”、我可遇到知音了,“先生,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他犹疑,“你又在等谁?” 

  “我?我在等华英女中七七年毕业同学……我开始倾诉我有种感觉,以后会告诉他的,尚不止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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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谷 


 
 

  开了近三千公里的车,自纽约出发,要到加州的核桃溪去探访姑妈。 

  姑妈住在旧金山附近的小镇,说是附近,已径要驾车大半个种头。 

  北美洲之大之荒僻,很多没有到过的人都不知道,中部几个大州如达柯他之类,简直跟撒哈拉沙漠有得比,一路上只看见巨型载货车以及电线杆,公路两边是黄土高原,闷煞人。 

  我一向只在东西两岸的大城市出没,忽然兴致来到,要好好看清楚美国,便租了辆日本小车,自纽约开出,到现在走了一半路,却已后悔起来。 

  汽车无线电中播放著西部民歌。 

  我最不喜民歌,到今日,只剩下些老土耕田牧牛,听什么民歌! 

  一路上除了停下来吃东西及睡觉,便是往西部驶去。我忽然想到美国初期的移民,抛弃在东岸的老家,往西岸寻找乐图,途上遇到红印第安人以及许多危难。。。真没想到自己也走起这条路来。 

  一路上都有麦当劳小馆,女侍大多非常年轻,但俗得要命:染金头发,有些还戴假睫毛,嚼口香糖。 

  令我禁不住向往欧洲小城中那些姑娘的气质。 

  不过这一程我也获得见识。只要本性有吸引力,在任何地方,在任何人处,都可以学习。 

  睡就不得不睡在那种汽车旅馆了。 

  十五元美金一晚,不设食物,停好车了,进去淋浴。便倒床上熟睡,当然,也可以看一会儿电视。 

  生活变得这么简单:走路、吃、睡、如果不受吵,也可以买一本薄装口袋书看。一切是那么粗糙,牛仔裤T恤可以走天涯,难怪人人一到外国就发胖,因为一切都不必花脑筋。 

  我开足三天的车,到达犹他州的时候,真的非常厌倦。打算在汽车旅倌中取张地图,开往黄石公园露菅兼看星夜。 

  这样决定之后,精神一振。 

  人最怕固定的生活,一成不变,奄奄一息。 

  我当日早起,与老板娘闲话几句,便向黄石公园出发。 

  老板娘笑道:“当心狼!” 

  公园里的确出现过熊与狼。不过几个营地还是很安全兼夹舒适的。 

  姑母写信给我:“。。。暑期那么长,你别把自己关在炎热的小公寓内,来核桃溪吧,看腻了七彩缤纷的纽约,来我们这里看小红鼠搭巢,你会喜欢的…… 

  “同时我也要给你介绍女朋友,那女孩子跟你一样怪,三月不说一句话,是你姑丈的外甥女,人家是执业大律师……” 

  我此行并不是去结交女朋友,只是姑姑只得我父亲一个兄弟,父亲去世后她很委糜,近四十岁的人,一向抱独身主义,忽然结了婚,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见她,至于那位姑丈,还真是陌生人。 

  黄石公园占地至广,我最爱进“老忠心”喷泉的那个营地。 

  到达时约莫中午,吃了可乐三文治,便开始搭营。 

  偌大的营地上只有我与红木材下一只小小的蓝色帐幕。 

  谁? 

  谁也有这种兴趣?谁选了同样的地点?! 

  我看了几眼,决定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理闲事,就专心搭好自己的营幕。 

  我躺下。 

  宽旷的景色令我神怡。 

  寂寞也是一种享受,恰到好处的孤寂令人反省自己的心。 

  将来结了婚儿孙满堂,就没有此类享受。 

  我用双臂作枕头,睡得很舒服。 

  天色还没有暗,下午五点,就看到天边的第一颗星。 

  我起了火,烧咖啡喝。 

  远处的“老忠心”喷泉嘶嘶作响,泉水跟着冒出来,喷得有十多米高。 

  我看着奇景,并不介意独自一人,如果没有好伴,还不如一个人乐得清静。 

  我叹口气。 

  前几年来到这里,小琪还在我的身边。 

  我烧滚水,做了咖啡.在铝质杯子里喝,象西部牛仔,一会儿肚子饿,就开罐豆子与香肠来吃。 

  嗯,尽量过原始的生活,把勾心斗角口至最低,多么愉快。过惯这种至真至诚的生活,不再高兴返回文明。 

  文明的恶性剧产品是虚伪欺诈。 

  难怪有两夫妻,一辈子住在阿拉斯加不出来,妻子在后园种菜,丈夫狩猎,孩子们在屋内做功课,一家子自给自足,根本不与外界接触。 

  对孩子无异是自私些,难能保证爱静的父母不生一群爱热闹的孩子,但我会考虑在我人生某一阶段内与妻子去到原野度假,选一个连电话都没有的地方。 

  我咕咕地笑。 

  也许妻子会耐不住寂寞而与我分手。 

  现代人已不懂如何独自消磨时间,非得借助科技不可。我扭响无线电,一个民歌手在唱:“噢——寂寞的心……”我随即扭熄。 

  虫鸣声清脆动人,看看月亮上来了。 

  如铜盘大,完整的、银白色的月亮,照得大地一片柔和,衬托着一天星斗以及巍峨的山石,一片奇景。 

  我长叹一声。 

  可惜小琪完全不懂得这些,她要出入于第五街的时装店才能够开怀,我们俩志趣太不一样,因此分手了,也许是明智的决定。 

  不过受伤的心需要时间康复。 

  那夜我吃了豆子香肠就熟睡了。 

  蓝色帐幕里的住客始终没有现身。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来,伸个懒腰,到山溪取水洗脸漱口。 

  有人比我先在。 

  虽是夏天,溪水还是很凉的。而站在溪中洗头的,是一个女孩子,我讶异,黑色的长发,莫非是印第安少女? 

  等她抬起头来,我们两人都呆住,她是东方人,眉目清秀。 

  她穿着泳衣,一手挽着长发,问:“中国人?” 

  我大力点头:“中国人。” 

  她笑说:“有土地就有中国人。” 

  她上岸取过大毛巾擦头发,并没有多说话,便走回帐幕,身型婀娜。 

  我明白,她是嫌多我这个人来碍她的清兴。 

  她也是有心事? 

  我索性也学她的样子,跳进涧水里洗个清洁。水凉而不冰,不但洗净身体,连内心都几乎洁净了。 

  我叹着造物主的奇妙,回营冲了杯蜜糖茶。 

  她在营外晒长发,用一把刷子缓缓梳着头发,那黑色的头发便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彩。 

  她换上白T恤,牛仔裤,活泼可人,我很想过去攀谈,又怕她嫌我多事。 

  我远远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忍不住喊过去,“喂,叫什么名字?” 

  山谷有回音,“叫什么名字?名字?名字——” 

  她转过头来,幸好,脸色不怎么生气。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先将头发编成一条辫子,才走过来,撑着腰,看着我。 

  我问:”喝茶?” 

  她坐下来,“你倒是一应俱全,把整个家搬过来了。” 

  我笑,“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车子停在入口处?” 

  “正是。”我问:“你呢?” 

  “我搭灰狗来。” 

  “一个人?” 

  她幽默地看看四周围:“一个人。” 

  我马上喜欢她这种活泼的风姿。 

  她喝着我递过去的茶。 

  我凝视她。她有极浓的双眉,大眼睛,体格不壮,但刚够标准。 

  我说:“我叫康乃清。” 

  她说:”我姓楚,楚圆圆。” 

  我们热烈握手。 

  我说:“本来想静数天,后来发觉自己是俗人;幸亏碰到阁下。否则定耐不住寂寞,一走了之。” 

  她会心微笑。 

  我好奇:“男孩子来这种地方不稀奇,你呢,你是怎么上路的?” 

  她说:“有事到西岸去,途经这里,顺便上来住一会儿。” 

  竟不约而同! 

  我说:“你要当心,女孩子单独行动,有很多时不十分安全。” 

  “不要紧,公园的护卫员时常巡经这里,我渴望宁静。”她扬扬头发。 

  我歉意说:“我真的妨碍你的雅兴啦。” 

  她随即笑,“但正如你说,静了三天,也足够了,要想的一些问题,也应该想通。” 

  又一次心意相仿! 

  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难题。 

  她一指山后,“那边有熊。” 

  我笑:“有蜜蜂有鱼的地方便有熊,难怪熊那么聪明,吃得好的缘故吧。” 

  她只是笑。 

  我开始做早餐,煎香了烟肉与蛋。圆圆说:“你什么都有。” 

  “在镇上买的。”何必刻薄自己? 

  “真是一个周到的人。”她称赞。 

  “来,一人一份。” 

  “我也有食物。” 

  “我保证只是干粮。” 

  她承认。 

  我说:“真佩服你们女孩子,几块饼干可以吃一天。”以前小琪永远节食,我从没见她好好吃过一口。“晚上我们煎牛排,我连蒜茸都带了来。”。 

  “哗,”圆圆笑,”打算住多久?” 

  “食物吃光,我们就走。”我指指一只大纸箱。 

  圆圆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俩快乐地吃着早餐。 

  我们象相遇在荒岛,因毫无选择,一男一女很容易产生感情,又开心见诚,不必顾虑到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而我又偏偏似鲁滨逊,很懂得打点日常生活,过得其乐融融。 

  “来,圆圆,告诉我关于你自己。” 

  她回帐幕取出一包东西,原来是两根织针与一团毛线。 

  她边打毛衣边说:“我正在做事。” 

  “看不出来,单看你的头发,象艺术系学生。” 

  “老忠心”又在喷水了。每三小时一次,忠心耿耿。 

  水珠四射,密密地注入空气中,在阳光中形成一道半圆型虹彩。 

  “多美。”我衷心赞叹。 

  “是的。”她也赞同,“不想离开这里。” 

  我听了有点高兴,至少她不讨厌我。 

  我又扭开无线电,音乐悠扬地传出,我取出一叠漫画书,把烟斗装满烟丝,深深吸一口。 

  圆圆惊奇,“你真懂得享受,我从没见过象你这般有生活情趣的人。” 

  我微笑,“我会是个好丈夫,是不是?” 

  “真是的,跟你在一起,有种舒适的安全感。”圆圆认真他说。 

  但很明显地,小琪不这么想,我的神色沉了数分。 

  但随即我取起漫画,愉快地阅读起来。 

  情绪这种东西,非得严加控制不可,一味纵容地自悲自怜,便越来越消沉。 

  我取过支萨兑管,便吹奏起《蓝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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