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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来少爷?他也是你家小姐的朋友?”
“不,他是大姨太的干儿子—一大姨太很—一很喜欢他。”
“晤!现在这未少爷在哪里?”
“我听说他已经出洋去念书了。”
“他住在什么地方?”
银林接嘴说:“刚才朱小姐已经告诉我,他住在晴川路九号。”
霍桑点点头,又踱了一回,忽站住了瞧着汪银林,他的双眉紧擦着。
他说道:“银林兄,事情很复杂,一时还找不出头绪。我想见见这里的主妇,但伊又在发病,显然还不可能。我想第一步先得把死者平日的行径查一查清楚,然后才有线索可寻。”
银林应道:“对。我想那个计曼苏既然和死者的交情很密切,又有订婚的传说,他对于伊的行径一定比较明白。我们先去看看他,好不好?”
霍桑同意了,但主张先到爱莲的书室里去看看,也许有什么约会的信件之类,可以提供些线索。但我们在那一间富丽的书室中搜寻了好一回,并无所获,结果只发见了一份金门剧场请爱莲剪彩的请柬,两份阔人的喜帖,日期都是在下星期。我们不得要领,就即离开庄家。
我们往华记路去时,三个人同坐一辆汽车。霍桑并不说话,兀自抽着纸烟,他的目光,有时灼灼地转旋,有时忽凝注着不动,一望而知他的脑子正运动得非常剧烈。
一会,汪银林似乎耐不住缄默了。“霍先生,你瞧这一件案子可容易办?”他分明在探口气。
霍桑喷了一口烟,定了一定神,缓缓答道。“容易?这两个字在我的词汇中不大熟习。
“什么意思?很难,
“‘难?我也不大承认它。
“那末你现在可有些眉目?
“我正在推测这案子的起因和那行凶的是个什么样人,可是还没有把握。
我乘机说道:“大致怎么样?你说说也不妨、”
霍桑从车窗里丢了烟尾,说道:“据阿金说,死者昨夜里曾一个人悄悄地下楼,因被阿金瞧破,便将伊呼叱开大。伊似乎准备有什么秘密行动——一好像伊要等候什么人来约会。
汪探长高兴地应道:“对,这假定很合理。
霍条自顾自地继续说:“死者后来亲自开大门,可见那来客本来是在伊期望中的。但那个来客是否就是杀人的凶手,或者是除了伊所约会的一个人以外,另外还有第二个人劫物行凶,我还不敢决定。
汪银林进一步问道:“那末,动机方面,你可已有什么见解?
霍条又烧了一支新烟。“瞧那行凶的情势,一刀就致命,可见那人下子时的坚决。案子的性质,就我们已知道的情节而论,无论谋财,嫉妒,或是扶怨报仇,或是偶然误杀,都还没有充分的根据。我还不能够贸贸然断定。
汪银林沉吟了一下,忽自动表示道:“我以为动机是图财。而且那凶手必定是和死者相识的。这一点大概是可以说定的了。
霍桑放下了纸烟,笑道:!‘晤,可是世间的事,往往有出人意料外的—…。包朗,你可还记得冯纪兴的那一回事?
我点点头,应道:“记得的,他是被人误杀的。
霍桑又吐吸了两口烟,向银林解释道:“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冯纪兴的贴邻有一个姓林的。某一天晚上,有个人打算行刺那姓林的,却认错了一个石库门。冯纪兴听得有人敲门,开门出去。便白白地送了性命。这件事我们几乎走入了迷途,幸亏觉悟得早,终算没有冤屈无辜的人。
汪银林忽瞠目道:“唉,庄家的隔壁也有一宅同样的石库门。你难道说那庄爱莲也是出于误杀的?”
霍桑摇头笑道:“你误会f。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本意就是说在没有得到充分证据以前,”可轻下断语。这就是科学态度,也是我们当侦探的应有的态度。……唉,那不是华记路吗?好了,别说空话罢。我们见了计曼苏再说。
计曼苏的住所离庄家不远,是一宅西式小洋房,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从绿漆的铁楞门里望进去,那洋房共有三层;面积不很大,式样倒很新颖特别,也许就是所谓立体式。我们先在门房里说明了来意,要见见他家的小主人。不料那黑睑的中年的守门人摇摇头,回说小主人不在家中。
霍桑问道:“他往哪里去的?”
守门人答道:“今天少爷清早起来刚要出外,忽而有一个老妈子来找他。少爷就跟着IN去。我不知道他往哪里去。”
霍桑倒过头来瞧着汪银林,低声道:“他大约从庄家出去后,已另外往别处去,还没有回来过。”
汪银林道:“我们可要在里面等一会?”
霍桑沉吟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既然不一定,我们何必坐失时机?我的意思不如——一
这时候忽见铁门外面走进一个穿纯白真直贡呢的西装少年来。他一见我们,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那黑脸的守门人忙招呼道:“少爷,这三位先生正要寻你呢。
三、几个关系人
计曼苏的身材相当高,年纪在二十三四,长方形的面庞,一条笔直的鼻梁,一双黑目,两条浓眉,面貌确是挺秀。不过这时他的脸色近乎苍白,眼眶上带着暗影,眸子也有些呆滞,谅必就为着他的意中人惨死的缘故。霍桑掏出名片来送过去。他一看名片,不禁呆了一呆。他的一双疲倦没神的眼睛里呈露一种消恍不定的异光。
他勉强含着笑容鞠一个躬,说:“唉,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大侦探一
霍桑忙摇摇手剪住他,说:“对不起。我们有件事要跟你谈一谈。
少年点头说:“那真再巧没有。霍先生,我也正要请教你。请到里面去谈。”
我们随着他走过一方两旁有花圃的草地,跨上三层石阶。正屋里面是一间会客室,一切布置纯粹是西式,家具都是抽木的,地上还有精致图案的厚地毯。壁上挂着金握的油画,大小不等。后来我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前辈的留美学生,一向在外交界里办事。所以起居服用方面已经完全欧化。计曼苏请我们在紫色丝绒的沙发椅上坐定,又开了电扇,便开始和我们谈话。
霍桑也免了客套,立即正式谈判。他说:“计先生,我们来愈,你谅必已经知道。现在要请你帮助一下。如果有什么可以便利于破案的情形,请你据实见告。
曼苏点头道:“‘是的,这是当然的。”他略顿了一顿。“霍先生,你们对于这件案子可已找出什么头绪?”
霍桑毫无表情地答道:“还没有。现在我们要访问的,你对于这回事有什么意见?
计曼苏又顿了一顿,答道:“这明明是一件谋杀案。先生们认为如何?
霍桑沉吟着不答,分明认为计曼苏这表示是多余的。汪银林抢着回答。
他说道:“这是没有疑问的。自杀决不会死在门前,况且又没有凶刀。伊无疑是被人谋杀的。
计曼苏连连点着头,又说:“是的,我还觉得谋杀的动机一定是出于挟嫌复仇。
霍桑忽张大了眼睛,问道:“晤,复仇?你从哪一方面着想,才知道是复仇?
计曼苏呆了一呆,啮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自悔失言。
他忙改口道:“这——这只是我的料想。我也不敢说定。
霍桑瞧着他道:“我想你多少总有些根据,才会有这样的料想。是不是?”
计曼苏支吾道:“我——我觉得爱莲的性情太高傲,高傲得近乎偏激,容易得罪人。因此——因此——”他有些吞吐。
霍桑冷冷地接口道:“因此朋友们很容易跟伊结怨,是吗?……我想伊不见得会得罪过你罢?”
那少年的眼睛里突然射出惊煌的光彩,摇头道:“没有,没有。霍先生,你别误会。
霍桑仍淡淡地说:“我并没有误会,你自己误会了。好了,此外你还有什么根据?”
曼苏沉吟了一下,才说:“我看见爱莲咽喉间的伤痕非常猛烈,显见一刀便致命的。若使凶手没有怨仇,怎么下得这样的毒手?”
霍桑缓缓点头道:“是的,这观察当真不错,我也有同样的感想。不过庄小姐生前有什么样人和伊结怨,我们茫无头绪。你和伊的交谊当然很深,想必可以——”
计曼苏忽摇着手剪住他。“不,不,我和伊的交谊说不上很深。我跟伊是在学生会开联席会议时认识的,到现在还不过两三个月工夫,在友谊方面,不但说不上很深,简直是浅薄得很。
霍桑诧异道:“嘱?可是我听得你nJ俩已有缔婚的协议。这话确实吗?”
计曼苏的脸色突然红了一阵,低着头答道:“这是出于伊母亲的提议,实际上还没有妥协,所以算不得确实。
霍桑摸出烟盒来,慢慢地抽出一支,擦火烧着。他把身子靠着符背,跷起一条腿搁在膝盖上,瞧着对方,默默地端相。
汪银林接嘴问道:“”据我们所知,你和庄爱莲是有相当交情的。举个例说,你常和伊一块地坐汽车。所以你对于伊的交友方面,总比我们熟悉些。现在请你将庄小姐的朋友们中间有什么和伊有恶感的人,说出几个来,以使我们得到些线索。“
计曼苏的头还是垂落着。他疑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这话很难说。我虽知道伊生前有一个彼此不很睦治的人。仅不一定就算有恶感,更不能说这个人就是行刺的凶手。现在我随便说出来,似乎不便。”
霍桑仍沉吟着不说什么,表面上只顾抽烟,实际上在窥察这少年的面色。我听曼苏的口气,已有几分头绪,正想插嘴,汪银林又忍耐不住。
他问道:“你但说说总不妨。我们侦查案子,必须论情度势,决不会随便把人当做凶手的。”他的语声中带着些命令意味。
计曼苏被迫答道:“那末我就随便说说。在我和爱莲交识之前,伊有一个男朋友叫做申壮飞。壮飞是上海大学的一年级生,和爱莲是同学。可是他是个挂名学生,平日里喝酒跳舞,品行本来不大好。自从爱莲和我相识以后,未免有些来往,因此伊跟申壮飞疏远了些。壮飞起先非常恨我,后来他看见爱莲所以弃旧图新,实在是出于伊的自动,因此他就怀恨爱莲。”他又顿住了不说,他的头仍低垂着。
还探长催着道:“恨得怎样程度?有什么事实?”‘
计曼苏吞吐地说:“有一天地党和爱莲当面决裂——他——一他还说了许多无礼的话。
霍桑忽把头始了一抬,似乎这句话打动了他。江银林也住了口,好像把发话的机会还给霍桑。我也记得方才老仆银林说过从前有一个姓宋的和一个姓申的常常来往。这话有几分符合。
霍桑吐了一口烟,问道:“这申壮飞和庄小姐决裂时你恰巧在场吗?”
曼苏摇头道:“不,这是爱莲告诉我的。伊说壮飞骂伊,还要给伊颜色看。”
霍桑又沉默了。我乘着这个机会,也提出了一句问句。
我问道:“‘那末,伊还有一个姓宋的亲戚,你可也认识?”
计曼苏迟疑了一下,答道:“姓来的?是不是宋梦花?”
我随便点点头。这是一个含糊的答复,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曼苏说:“他是爱莲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