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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又不好说清自己去处。只好让苏瑾担心几日了。
新桐出了门,直奔了马市。折腾了半日,此时天已泛白。新桐在马市里挑了匹快马,又到街上小铺上吃了些早点,买了些干粮放入包中。便骑了马出了城门,直奔北边而去。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新桐一路风雨兼程,急赶了五天,路上渐渐荒凉,人烟也稀少起来。茫茫草原一望无际,远远的阴山的轮廓朦胧可见,显得一份厚重与沧桑。新桐心下甚喜,快马加鞭赶路。
忽然路上出现一道沟壑,那马失蹄陷在里面,长嘶一声轰然倒地。新桐眼疾手快飞身而起,稳稳落地。手提了提缰绳,那马却口吐白沫,哀哀而鸣,站不起来。
新桐心急如火,但见这马怕是起不来了,也不忍心鞭打它。只得扔了缰绳,道:“马儿,我此刻顾不得你,你生死由天吧!”转身疾步奔去。
天渐渐黑下来,月初升,幽幽的月光洒在地面。道路渐渐崎岖起来。山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狰狞起来。新桐停下脚步,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汗水,平了平喘息。她轻功虽高,也懂得如何借力省力,但终是后劲不足,奔了这许久,也有些累了。
新桐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影,轻轻叹了口气,看的好像近在咫尺,可走了这许久还是距离很远。正准备继续赶路,忽然听得“得得”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而且是单骑,奔了新桐这个方向而来。
新桐暗暗吃惊,她走的是阴山的南麓,是回师门的近路。新桐的师父不喜外人打扰,曾把几个擅自上山的牧民打晕扔下山。自从之后,牧民谣传此处有妖,罕有人见。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从此处经过。
那马来得甚快,新桐的念头还未转完,马已到了近处。新桐不动声色,如风似影般隐入路旁乱石影中。匆匆一瞥间,一人一骑飞驰而过。月光中,身影甚为高大。看不清长相,但觉是一个虬髯大汗。恍惚间好像听那人“咦”地叫了一声,又不见了动静,不知是否看见了自己。
很快马蹄声去的远了。新桐现身出来,望着那人的方向微微一笑,心道:此人好运气,没被师父教训,就轻易通过了。
新桐深吸一口气,发足奔出,直奔山上。抬首间,只见前面一座山壁光滑似镜,一座古刹依山而建,月光中虽看的不十分清楚,大约可见古刹规模并不很大,只有三数殿宇,但建筑精巧玲珑,金碧辉煌。大殿建于方整的台基上,楼高两层,飞担微翘;红柱回廊,柱头雕饰彩绘精美。担缘四周围以天台走廊。极具匠心。
新桐面上一喜,长出了口气,道:“终于到了。”发足奔到门前,呯呯扣响门环,大叫道:“师父,凤鸣,龙行,我回来了!”此时新桐内息流转,声音宛转清越,响彻古刹。
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着红衣,头梳双髻,颜红齿白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睁着一双水水的大眼睛望了望新桐,忽然大叫一声扑到新桐怀里,欢喜道:“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新桐初见凤鸣也是满心欢喜,及到听了这话,心里又沉了下来。轻轻放下凤鸣,叹气道:“师父呢,怎么也不见龙行这小子?”
凤鸣察言观色,乖乖下来站好。道:“师父正在咏经,龙行昨日下山去买些用品,明日才能回来呢。我们去见师父吧。”
新桐点头道:“好的。”两人穿过院子,步入正殿。只见正中一座观音佛像,头戴化佛宝冠,胸饰璎珞珠串。身着的不是袈裟,而是嫣红的羽纱,隐隐透出莹白玉臂。左手持的不是柳枝,却是一枝桃花,右手持了玉净瓶。飘带压臂,柔和飘逸,颇有静中寓动,“吴带当风”之趣。容貌俏丽妩媚,幽思含情,似笑非笑。
观音造像,一般都是端庄肃穆。但此处的观音,却罕有“菩萨”的味儿,倒似一个妙龄女子,含情脉脉。
正殿两侧壁画琳琅满目,墙壁、楝梁、布幔,都是绚丽多彩,色泽鲜明,除各路菩萨,罗汉外,还有鸟兽花卉,栩栩如生。
正中观音像前的蒲团上,一个红衣尼姑正在跪拜。新桐与凤鸣不敢言语,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半晌,那尼姑拜完,轻轻站起,转过身来。只见一双凤眼,柳眉弯弯,眼波流转。头上戴了红帽。显然是戴发修行,几缕秀发掉落下来,附在额上,倒似那观音像一般,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一身红衣,不似一般淄衣那般宽大,而是裁减合体,现出婀娜身姿。若不是手持佛珠,几乎认不出是的出家之人。
那尼姑望了望新桐,冷着脸问道:“小桐,怎么如此不长劲,刚回家不过几日,就大呼小叫的,怕师父耳聋听不见吗?”
新桐欠身作礼,小心回答:“徒儿无礼,实是心急如焚,才出了错。”
那尼姑“哼”了一声,道:“出了什么事,要你在家还没呆上半月就匆忙跑回。看你的样子,回来吃了不少苦吧?”
新桐扬头偷看一眼师父,见她目含春威,嘴角却微微上翘,知道师父不过是在佯怒。心里暗自放心,也就大胆道:“师父,实在是出了大事。”
那尼姑闻言微微一愣,道:“什么大事?”
这一问,新桐眼圈立刻微微发红,忍了泪水,把事情始末大致讲述一遍。
那尼姑半晌不语,在殿里缓缓踱步。新桐与凤鸣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惊疑。心中念头都是:“师父遇事向来果断,不想今日竟也抉择难定。”
新桐摒声敛气,一双美目随着师父的脚步游动。但见脚步一停,那尼姑问道:“小桐,真的是你娘让你前来求我帮忙的吗?她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新桐抬起头,见师父似笑非笑,表情古怪已极。一时间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回答:“是的,师父。娘亲那时看来急躁焦虑,好像还有一丝不安,愧疚……”说到这儿,新桐停下来,实在她也不敢确定当日母亲那复杂的眼神到底都有什么。
那尼姑淡淡道:“如此也罢。”
新桐偷望师父,见她目光流离,似乎望向很远的地方。半晌才悠悠回过神来,道:“新桐,你长途跋涉,应该累了。快去休息吧。”
新桐大出意料,等了半晌,师父却什么也没说。正想追问,凤鸣已经过来拉住她的衣角,道:“师姐,我带你去休息吧。师父,徒儿们告退。”那尼姑一点头。凤鸣便拉着新桐向里堂走去。
新桐无奈,随凤鸣跨出门去,来到自己的房间。凤鸣埋怨道:“师姐,你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在问也没有用,何必杵在那里干耗呢。”
新桐道:“我何尝不知呢。只是涉及爹娘和舅舅的安危,关心太过了。”
凤鸣道:“好了,师姐。既然回来了,一切都有师父。你放心休息。我去拿些米饭,师姐想吃什么?”
新桐勉强一笑,道:“有劳了。随便来些素菜就好。”
凤鸣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些青菜米饭回来,候着新桐用过了餐,又服侍她睡下,才退了出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新桐连忙起身。本以为思绪纷乱,难以入睡。虽知竟是一夜无梦。想来是太疲倦了。
屋外凤鸣敲了门问道:“师姐你醒了么?”
新桐答道:“醒了,凤鸣现在什么时候了?”
凤鸣推门而入,答道:“辰时三刻了。师姐,我准备了早点。师父吩咐了要你用过餐去见她。”
新桐一喜,急急地洗漱,梳妆,风卷残云般用了早餐,就赶到师父房前。还未敲门,门已开了。
新桐吓了一跳,见师父端坐桌前。开门的却是一个红衣少年。样子不过十三四岁,眉清目秀,却不比凤鸣的天真活泼,看起来更多些成熟。
新桐喜道:“龙行,你回来了?嗯,耳力是大有长进呀。”
龙行温和一笑,道:“师姐过奖了。今早我刚赶回。还好来得及见到师姐。”
两人进屋,向师父请了安。那尼姑便道:“龙行,你去告诉凤鸣多准备些干粮,预备你师姐路上用。”龙行欠身退出,伸手关上房门。
那尼姑待龙行出去,轻轻呷了口茶道:“小桐,你很疑惑你娘要你来找我救人是吗?”
新桐不好回答,只得支吾了一声。
那尼姑摇头道:“你我师徒这许多年,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接着道:“还记得当年你初到此处的情形吗?”
新桐面上微微一红,禁不住想笑。
当年师父带着新桐离开家,到了这座古刹。新桐不过四五岁,从未出过远门。第一次见到这庙宇,兴奋地得大呼小叫。师父只含笑望着她,并不责怪。
待到进了殿门新桐正式拜师。师父才一一为她讲述本教来历。此处名为血衣寺,是血衣教本源地。新桐的师父法号济生,是血衣寺第二代主持。
僧尼信奉佛教,本以慈悲为怀,普救众生。血衣寺的开山师祖却以为世人有善有恶,善者应有好报。恶者却不可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必受惩戒方慰世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故此以惩恶扬善为本。当年师祖未出家之前闯荡江湖,在师祖手下丧生的恶人不计其数。她又喜穿一身红衣。江湖上人称“血衣仙子”。老年时师祖自觉杀孽太重,出家为尼,自创血衣教。
师祖不愿似普通僧尼一般清科戒律。因此自创教规,仍以惩恶扬善为本。本教弟子,遇作恶者必严惩之;遇善者,则应奖之。教内弟子友爱互助,禁忌争斗。教内弟子不论男女,皆穿红衣。可为俗家弟子,也可出家为尼,但不需剃发,不穿淄衣芒鞋,不戒荤腥,饮酒无妨,无有杀戒,色戒,嗔戒如此等等,皆是另树一帜。就连正殿之上的供奉的观音也不似一般菩萨那般庄严肃穆,而是按着师祖当年模样雕刻而成。
师祖当年剑术,轻功,占卜,医术,暗器,毒物,无一不精,堪称天才。座下弟子无一可比。师祖又择徒甚严,血衣教规模一向不大,因此座下五个弟子每人只学了一样。济生排行最小,但在众弟子中却是最聪明的,因此修习了暗器、轻功、使毒三样,比别人多了两样。
师祖仙去后,弟子五人分道扬镳。济生闯荡江湖数年,后来机缘巧合碰到了新桐,发觉新桐是个绝佳的修习暗器轻功的人选。她虽然医术所学不精,但向来与修习医术的二师兄交好,也略知一二,施诊之后,居然救了新桐。济生觉得天意所定,就待新桐长到五岁时回到简家,将她带到血衣寺,正式收徒。十几年来精心调教。新桐每年有一月回京探母,其他时间便随着师父学艺,日子到也过得悠闲自得。后来济生一次出游,又带回龙行凤鸣两人,皆是灾祸中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三人得伴,一样的修习,亲如一家。
回想起当年无知幼儿,在大殿中大呼小叫,济生不觉微微一笑。新桐早已记不得当年的事了。但经常听师父讲述当年自己的趣闻,也猜出当年自己是如何好笑,面上不免红红的。
济生放下茶杯道:“我说起当年,不外乎希望小桐你明白,师祖是个奇女子。我们徒子徒孙不及其一,但也不能损了师祖的威名。我教导你十二年,不是让你成为遇事慌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