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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计划进行。”
“现在,许多江湖一流高手聚集南京。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有银子也请不动他,但我
却可以使他们纷纷找上门来。他们要找的人当然不是严温也不是找我。但由于我的计划,所
以他们决不相信他们要找的人不在此地,他们一定会坚持要搜宅。问题就由此而生,因为严
家绝对不能准许他们搜宅。”
“原因是除了面子之外,还有这座地牢。如果被人搜到我已经很不妙,何况这儿还有几
个人已囚禁多年,这几个人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泄漏出去武林立刻为之轰动。”
“所以大江堂三香五舵以及其他高手一定奉命硬干,这些党羽若被剪除,严温、麻雀、
鸡婆婆也不能不出手。”
“就这么简单,大江堂就算不是从此冰消瓦解,也一定实力大为减弱,变成普通江湖上
的小帮会,这种结局在公在私都最好不过,你肯往南京走一趟么?”
“我知道我一定要问那个能使无数一流高手都来找他的麻袋是谁?他就是‘海龙王’雷
傲候。但其实真正对象还不是他,而是‘血剑’严北。”
哑女人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
沈神通道:“你眼角挤出的浅浅皱纹,以及唇角微微下垂的线条,已经透露你内心强烈
的焦虑掂挂,难道你也是严北的女人?”
哑女人徐徐俯低头,叹一口气。
沈神通道:“你知道严北有双重杀身之险,一是与‘刀王’蒲公望决斗,如果败北,当
然是连命都没有;第二重是‘人面兽心’陶正直的可怕陷阱。因此一提到严北的名字,你就
禁不住焦虎掂挂了。”
哑女人后来在门口把风,让沈神通写信。
这封信写了很久才完成,但哑女人拿到手里一看,纸上连一个字都没有。
事实上不是没有,只不过整张纸都是数字而不是文字。哑女人完全不明白这些数字代表
什么意思,所以等于阅看一张白纸一样。
沈神通显得筋疲力尽,声音很衰弱,道:“此信就算被鸡婆婆搜到,也不能够证明你有
任何图谋。唉,我一定已认为自己无法康复,已经没有亲手收拾严温的机会,才会借助武林
同道力量削弱大江堂势力。我如果调集官军大举进攻,虽然也可以重创大江堂,但那‘三香
五舵’等首脑人物必定逃掉,然后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哑女人悄然出去了。
沈神通觉得越来越疲倦,尤其是信中嘱托南京绸缎庄林掌柜送银子给马玉仪做生活费一
事,顾虑一去,他似乎失去支撑求活的力量。
四周似乎变得朦胧昏暗。
“极力苟延残喘实在很累人,我好想就此一觉睡着,我好象已没有放就下心的事,也没
有必须抗拒的理由,而事实上我实在太疲倦了……”
他眼睛缓缓闭上,眼睛闭上并不要紧,任何人都应该借助睡眠以恢复体力,问题是他已
办妥后事,好象已经可以放心,因而求生苦撑意志忽然消失。
所以他这一闭眼,恐怕永远也不会回醒。
人类在某些艰危关头,意志和勇气往往变成最重要的因素,精神的力量往往可以使肉体
渡过种种难关。
但沈神通居然没有一瞑不视。他虽然闭上眼睛,思想仍在活动。他这时想起的是被囚在
石室多年的七位高手。他实在不应该就这样舍弃他们置之不理。“血剑”严北非法私囚这些
人竟达十余年之久。他如果不知道也还罢了,但既然知道岂能不管?
“正义”、“公理”等等抽象观念都居然变成血液中的氧气,也变成意志的养份。沈神
通沉重地叹口气,忽然跌坠于甜睡中。
第二天早上,沈神通居然会回醒而没有长眠不起。
再过两日沈神通身体显然好得多了,当然这只是比较式的说法,所谓好得多只不过比奄
奄一息来说。事实上他伤势仍然严重,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活不下去了,但沈神通这时居然
可以自己挪动身子,而如果他不怕伤口迸裂的话,甚至可以慢慢下床走动。
鸡婆婆每天来给他换药,哑女人和麻雀则三天都不会露面。
那封用数字密码写的信,不知有没有送到林掌柜手中?哑女人何故芳踪杳然?
不过,沈神通并不寂寞,因为那七个被囚禁着的人每天三次叫啸哭笑擂墙撞门,使得地
牢里面一片热闹。
显然每天只是“三次”,但并不是等到吃饭时候才开始,通常是半个时辰前,就有嘶哑
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声音越来越响亮有力,也更为连续紧密,终于汇聚成一片极热闹的吵耳
合奏。
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没有一点声音。似乎个个都有吃饭就睡的习惯,或者吃饱了都懒得
弄出声音。不论是何原因,反正寂然无声就是。
沈神通却从这种情况里推测出不少奇怪的秘密。因为他这沈神通,又恰好有机会有时间
观察聆听,所以他知道了不少奇怪的秘密。
第四天中午,哑女人终于出现了。
她带来丰富的午餐,还有一些只有沈神通才有本事捕捉的表情。
沈神通靠墙而坐,腰背有枕头垫着。
哑女人用手势问他:“你已经死不了哪?胃口好不好?”
她得到答复之后又问:“你先吃药还是行吃饭?”
吃药?吃什么药?鸡婆婆早餐时已替他换过药,也吃过药。虽然鸡婆婆面色比平日阴沉
得多,显然有满腹心事,但她包扎手法仍然是第一流的。现在哑女人叫他吃什么药?
沈神通终究是沈神通,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一扫,说道:“你刚南京回来吗?”
哑女人点了点头。
“林掌柜托你带药给我?”
哑女人又点点头。
“好,我先服药然后再吃饭。”
哑女人拿出一个小玉瓶,还有一张折起的信笺,通通交给沈神通。
沈神通慢慢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透脑,精神为之一爽。
不可能的事竟然变为可能,少林寺无上刀伤灵药“六度慈悲散”已握在手中。这一点却
也不得不佩服师父孟知秋的远见,他特地存一份极辛苦求得的“六度慈悲散”在林掌柜那
边,以便急需之时,连药带钱以及各种其他支援都咄嗟立办而不至耽误时机。
在热闹吵耳啸叫擂撞声中,沈神通服过药,其后又吃过饭。
然后众声沉寂。
沈神通直到此时,竟还不找开信笺阅看。
哑女人用手势问:“你已经知道信上写些什么?”
“不知道,但不必急,反正我别的没有,时间却多的是。”
哑女人问道:“他会不会通知官府派大军来救你?”
“这样做法并无好处,严温可以早一步杀死我。官兵收回我的尸体,对他们对我都没有
意义,何况我答应过严温不调动官兵对付大江堂。”
哑女人说:“你有许多太阳月亮(即时间),但我反而没有了。”
沈神通一点都不惊讶,道:“是不是严温、麻雀东床事发?鸡婆婆早上面色坏透了,坏
得比烂柿子还可怕。但她有权力有本事对付严温么?”
哑女人道:“她当然有,因为她就是严温的母亲。”
沈神通猛可里感到“悲剧”之可怕意味。因为凭他的观察(他的观察绝少错误),麻雀
极可能是鸡婆婆的女儿,故此严温、麻雀就算不是同父母的兄妹,也必是异父同母的兄妹-
-乱伦的悲剧。
他打个寒噤,他本来可以制止这幕悲剧,不管严温多么该死,但这种可怕之事,还有可
爱活泼的麻雀。唉……
以大江堂势力财富,以严温甚至麻雀本身武功,都不足以抵拒“命运”一击,难道命运
力量大得亘古以来无人可以与之匹敌?
“你说你没有时间?”沈神通回到现实中,说道:“是不是因为你设法使鸡婆婆发现这
件事?但鸡婆婆应该不会因此而对付你,她伤脑筋的是善后问题,例如不让他们关系继续下
去,也绝对不可让麻雀怀孕等等,至于你有何相干?”
哑女人眼中露出叹气的表情。
沈神通忽然明白,道:“原来你怕的是严温而不是鸡婆婆,严温为何会对付你?你另外
又坏了他什么事?”
哑女人用手语说:“麻雀,我带麻雀偷看严温的秘密,麻雀气得几乎昏倒,麻雀现在很
恨他,也很瞧不起他。”
沈神通心里明明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仍问她,以免免万一出错,“麻雀看见严温什
么秘密呢?”
哑女人道:“严温跟男人在一起,严温做女的而且还挨打,挨鞭子。”
这等景象当然使麻雀甚是恶心,当然也不再觉得严温潇洒、机智、英俊。
哑女人用这种方法破坏严温,她自己必定老早就知道也亲眼看过,然而哑女人竟然还可
容忍?竟然还继续爱着严温?
沈神通稍微想一下道:“你处境的确很不妙,因为麻雀迟早必会跟严温大吵,而在吵骂
指责时也必会泄露你带她看他的秘密丑态。因此严温会非常恨你,恨得足以杀死你,甚至使
你比死更痛苦可怕。”
哑女人连连点头,眼中露出骇惧光芒,可见得严温必有极可怕之手段。
“你其实应该在替我送信之后立刻远走高飞。但你却回来了,因为你起码有三点考
虑。”沈神通随口侃侃分析和推测,好象他老早就想好了似的。
“你第一点考虑的是你在外面世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加上你不能说话的特征,留下了
极易追踪的线索。所以天地虽大,但你却有无处容身之苦。”
哑女人连连点头,他分析得太对了,简直是把心中的念头读出来一样。
“第二点,你仍存有一点点希望,你希望麻雀不提到你,也许能够平安无事。”
哑女人做出叹气佩服的表情。
“第三点,你想到我,你希望这瓶药可以救我,你希望我的计划实现。你希望我指点一
条更好的路给你走。至少如果我计划实现,无数江湖一流高手前来闹出事来,那时候你趁乱
逃走必定稳当得多!”
哑女人用手语说:“你太对了,你简直是神仙。我该怎么办?”
沈神通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只是一个凡人,因为我毕竟也有失算之时。我十拿
九稳出手抓严温,但何同那一刀却把我打入了地狱,使我成为命运的败将……”
哑女人问:“我怎么办?”
沈神通道:“暂时还无计可施,我们只能一齐祈祷老天爷保佑你,希望麻雀过两三天才
把你扯出来。”
哑女人说道:“两三天时间有什么用呢?”
沈神通道:“用处大得很,你尽量与我保持联络。”
他葫芦中到底卖什么药?哑女人的确无法猜得出来。所以她只好提心吊胆捱熬时间。
沈神通认为没有必要告诉她,因为少林寺镇山之宝“六度慈悲散”虽然能够起死人而活
白骨,但医疗时间也必须有三天工夫。每一服药必须吃六次,每次相隔六个时辰一共三十六
个时辰(即七十二小时)才发挥得出至高无上的疗效。
虽然他伤势严重,以致一服“六度慈悲散”还不能使他完全康复如常,尤其是武功方
面,但最少可以让他有气力起身,有气力说话,这是最重要的。
所以,一切都得第三天之后才有办法,有把握。你岂能期望一个连站也站不稳的人替你
消灾挡难?况且三天其实很短促,短促得根本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