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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圣龙帝国的朝野,流传着这样一条关于风雨的消息。
“给我记住!从今往后管住你的嘴巴,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让我听到你谈论宰相大人!”
李逸如恶狠狠地用剑抵住了李忠的咽喉,那前所未有的恼怒和杀气,让刚才还在卖弄唇舌的李忠,吓得脸色苍白,只知道一味点头……
吏部尚书傅中舒,兵部尚书白起,工部尚书南天门,户部尚书高凤阳,礼部尚书耶律楚昭,刑部尚书诸葛青。
风雨十分高兴地审视着这份阁僚的名单。
这样的人员安排,无疑将兵权和财权控制在了手中,至于吏部和刑部交给傅中舒和诸葛青,即是出于风雨网罗帝国人才的狂热,也是为了安慰萧剑秋,同时更显示了风雨对于控制朝政的自信——由血衣卫无孔不入的潜伏,和欧静为首的清流派主持庙堂,风雨也不怕傅中舒和诸葛青能够兴起什么浪来。
只不过,萧剑秋,那位贤君,似乎应该让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风雨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冒出了一丝寒光。
最近,萧剑秋似乎越来越不甘于九五至尊的虚名,频频干涉朝政,已经让风雨感到了不可容忍,即便是有天池剑宗的说情,风雨也决心在自己大举出兵攻伐呼兰之前,先行解决国内的这个大麻烦……
“瓦报?宰相大人居然准许发行瓦报,还让他们肆无忌惮地评论朝政?”
李逸如无法理解为何宰相不采取果断的措施,任由这些书生如此放肆,这在他统治的印月半岛,绝对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呵呵,不废言路,宰相大人自然是希望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高凤阳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最近,圣龙帝国的大财神似乎很不顺利。
瓦报引导的舆论,正在对他进行十分猛烈的抨击。也许高凤阳无所谓自己的户部和陶朱钱庄,被牵涉到根本和自己无关的那三大奇案中去,但是高凤阳却十分头疼,关于陶朱钱庄暗中收敛钱财的指控。
虽然风雨对军人的贪墨眼开眼闭,但是对于文官的贪污却是十分严厉。
想到这里,高凤阳皮肤的脂膏,便不由得混着汗水渗出。
幸好,眼前的李逸如似乎是自己的一个大救星。
想到这里,高凤阳的脸上更加堆满了谄谀的微笑……
“出击!”
风雨终于狠狠的将拳头砸在了作战沙盘上,下定了决心,要先行解决呼兰。
目睹着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伦玉关,所有的人都知道一番激烈的恶战,将开创出帝国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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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祥谣言~
开春的圣京城,依旧寒风凛冽,即便是九五至尊龙盘虎踞的养心殿,也同样从外而内,透著一股冷飕飕的寒气。
风雨在这个当口把李逸如调了回来,却换上了风天华?
年轻的天子,把弄著手中的密报,轻声地喃喃。
对于萧剑秋来说,外面的天气再寒冷,也无法冷却内心的怒火。
这几年来,风雨以胜利者的掌庙堂,无论是声望还是权力都与日俱增,甚至到了天下之只有宰相,而不知有天子的地步。
如果说前两次执政议会,还有很多心怀不满的人,选择了暧昧的沉默,那么这一次的执政议会选举,便只能以众望所归来形容风雨的当政。
肩负著数百年江山社稷承续的重任,天子萧剑秋对如今的局面,越来越感到了不安——很显然,历史的车轮已经逐渐偏离了萧氏皇族,而命运女神更是移情别恋于新的强者。
年轻的天子所能够做的,却只是隐忍,默默地旁观风雨将天下山河把玩于股掌之间。
直到前不久战事爆发,虽然战场大多远离于帝国千里之外,但是几乎周边所有国家都联合起来攻击,这除了说明风雨执政以来,帝国越发强大的现实之外,也让萧剑秋嗅到了扭转干坤的机会。
风天华替换李逸如出任印月总督!
风雨以帝国宰相和风雨军统帅的身分地位,轻而易举的实现了圣龙远征军的换帅,其间甚至没有掀起半点波澜,整个过程在平平淡淡中进行,唯一能够让人注意到的,似乎只是风雨所拥有的强大权势和崇高威望。
然而,凭藉著自小所受到的帝王之术的教育,以及这些年来,位于权力中心地位起伏的人生经历,萧剑秋却一眼看出了,这道显然非常顺利完成的人事命令背后,所可能蕴藏的惊俦骇浪。
临阵换将,乃是兵家之大忌,风雨不可能不知道;兵马待发却迟迟不动,三军将士坐等主帅到位,其中风险,风雨也不可能不明白!
然而,即便如此,风雨还是让之前对印月无所知的风天华替换了李逸如,总揽印月半、岛的全局,又让正在伦玉关整装待发的蒙璇,奔赴虽然战事不利但是对于帝国本土并不紧要的西南半岛,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剑秋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回响。
“微臣不知!”
回答萧剑秋的,是简单的四个字,回答的人,则是天子座下的首席谋臣傅中舒。
“不知?当年我们不知道风雨为何要解救锦州,结果拱手相送了凉、夏;我们不知道风雨为何要远征印月,结果在幸灾乐祸地作壁上观中,让风雨军扩展了战略迥旋空问。
“我们不知道风雨维护云明月的决心,结果让他收拾了幽燕;我们不知道他会坚守圣京,结果让他赢得了声望;我们不知道他为何要离开圣京,结果丢弃了江南。如今,依旧是不知道,我们还能够失去什么?是朕的性命?还是帝国千年的命脉?”
萧剑秋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请恕微臣无能!”
傅中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风雨擅长权谋,实在不能以平常人之心衡量!
”不过,风雨坚守圣京,图谋江南,虽然因此险胜,却未能全歼呼兰大军,胡人实力犹存,张仲坚去向未卜,又有麦坚变数,来日南北争雄后果难测,此其一。
“秋里奔袭幽燕,数月之间扩军百倍,布衣乡人横行于市,士绅豪门噤若寒蝉,秋风军独大、幽燕无序的现状,风雨至今不能够扭转,微臣坚信久必生变,此其二。
“风雨重用云济,锐意革新,然而朝中重臣执掌枢要的,不是以无忧谷为首的士林,便是李氏家族高凤阳结党的财阀,即便有风雨坐镇左右,也绝非长久之计,此其三。
“麦坚绝不会坐视呼兰衰亡而圣龙独大,然而如今却只是发动对印月、西南和东南的攻击,并未全力以赴,根本无从制约风雨,微臣不信麦坚计仅于此,此其四!风雨有如此四大隐患,稍有不慎必定万劫不复,陛下为今之计,静观其变为上!”
“静观其变、静观其变!朕还要静观其变多久?”
萧剑秋怒气冲冲地从龙椅上站立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良久方才停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然而疲惫地询问道:“傅卿,朕也知道,无论征战谋伐,还是治国决断,风雨都是不世良将、千古能臣,按理,朕应该让他放手而为,君臣同心方才能够天下兴旺,如现在这般彼此提防、相互算计,那是要亡国的!
“可是朕不能啊!朕实在不知道,风雨究一苋想把帝国引向何方?他提倡宪政,削弱豪强,纵容秋里在幽燕胡作非为,默许王姚在圣京发行瓦报,内则重用云济恢复风云世家的政略,外则频频出征穷兵黩武,这一切都在动摇著帝国千百年的基业,更让朕心难安!
“一个人若是犯了错,最多不过是身死家败,这江山社稷若是错了方向,则千万黎民、祖宗基业便要毁于一旦,你叫朕如何放心得下?傅卿,如今也只有你能够帮朕了!”
“陛下放心,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回报陛下的知遇之恩!”傅中舒激动得当场下跪,涕泪横流地说道。
“是吗?”
萧剑秋注视著自己的心腹大臣,默然了半晌,似乎是在挣扎著某项十分艰难的决定,良久才缓缓地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朕要你做一件事情,傅卿你可愿意?”
“红河热土,八百秦川,正是男儿驰骋的好所在!”
刚刚越过尼国和圣龙帝国交界的高唐山脉隘口,李逸如便不禁指点著眼前的山河,意气飞扬地朗声道:当年宰相大人进军凉、夏之时,便曾经如此断言,想不到匆匆数载,山河依旧,驰骋其上的热血男人,却已经将战旗卷里了更为辽阔的天地!
“哼,好一番赫赫武功!只可惜如此赫赫武功,却是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骨?”
冰冷的回应,出自昔日的塔丝郡主,今朝的印月总督夫人。
“你不懂的!”
大好的心情突遭破坏,李逸如的双眉微微扬起,迅即又神色自若,轻声地喃喃了一句,转过头不去理会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场面,几年来,在李逸如的记忆中时常发生。
似乎,权力让他获得了美人,却并没有赢得爱情。
李逸如心中的苦笑,带著浓浓的自嘲。
“少爷,少爷!”
便在这一阵沉默之际,却见远远驰来了一队铁骑,当下的一个年轻人正使劲地向李逸如挥手招呼。
“李忠?”
李逸如微微有些讶然。
按照之前他对李忠的命令,这个亲信虽然先行一步,也应该正在奔赴圣京的路途中,似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少爷!夫人吩咐小的转告少爷,万事自有夫人来打点,少爷如今只管先去见宰相大人便是!”
李忠加快了马速,在同伴到来之前,抢先驰到了李逸如的面前低声说道。
“宰相大人现在哪里?”
心领神会的李逸如,询问的对象却不是李忠,而是他后面的王光宇。
“宰相大人昨日和夫人受宗喀大师的邀请,前去视察各个部落,应该明日早晨方才回来,临行前吩咐让您直接去纳木措的营地等候!”
紧随李忠之后赶到李逸如面前的近卫军军官,恭敬地报告道。
“逸如遵令!”
尽管眼前只是一个低级军官,李逸如还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表示对风雨的尊敬。
“将军请!”
眼见风雨军中数一数二的名将居然向自己行礼,受宠若惊的军官不敢怠慢,赶紧在马上抱拳回礼,并恭敬地向前引路。
“走!”
李逸如挥手,示意自己的车队跟上,同时心中却在暗自琢磨起风雨的心意!和上一次归来相比,这一次无论规模还是声势,都似乎太过于低调而且萧然,让前任印月总督多少有些不安。
“少爷,听说宰相决定驻军辽东,将关外正式列入帝国的领土,这一下呼兰人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北线战事即将紧张起来,只怕您见过宰相之后,便要受命北伐了!”
察觉到李逸如的心思,李忠悄悄地凑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
“多嘴!”
李逸如不悦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