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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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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大家沿着小路去了从前的教堂,干黄的残叶好多年都没人拣拾过了,堆积的树叶就像厚厚的大绒毯一样。问梅和黄彩走进教堂的残垣断壁,踩得那些干枯的黄叶沙沙作响。    
    当年谷仓般的大屋早已坍塌,大门只剩了一个空架子,房顶上竟然还残留了几片长满青苔的瓦。那声音悠远的小铜钟早已不在了,而木头的十字架却不知怎么还躺在那几片残存的瓦面上。往事悠悠、岁月留痕,自然让他们都有些感伤,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黄彩沉默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她抬起头来看了看上面,十分惊诧地说:“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没看见十字架,这次怎么有了,是谁放上去的?”    
    经黄彩这么一说,倒把好几个附近人都提醒了,觉得这事好生蹊跷。    
    一个老姊妹说:“那年要拆教堂的时候,那十字架本来已经拆了,怎么现在又放上去了?好像就是这几天才放上去的。”    
    一个老头说:“我说,那肯定是周高富弄的。那年拆教堂的时候,本来说是要把十字架烧了,他周高富说烧了可惜,要拿去做几个学校的板凳。板凳倒是做了,鬼才知道是不是用的那两块十字架的木料。”    
    刚才那老姊妹又说:“周高富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吭声的。他是共产党的书记,从来不信我们的教,我看得出来,他就是懂得我们教民的心。”    
    大家听了这些话不禁对周高富肃然起敬起来。吴秀明笑着说:“我猜也是周高富弄的。那年我就问过他是不是把十字架做板凳了,他不说做了,也不说没做。现在看看,他还真没烧呢!”    
    黄彩大笑起来,拍着问梅的肩膀说:“问梅啊,教堂做没做好事,那周高富心里也明白啊!”    
    一个老汉说:“有人说,前两天就听到山上有响动,说是晚上有人看到这里放过光,还有人听到敲铜钟的声音。那个要烧教堂的老康回去不是就得了乱病吗?什么药都吃不好,没过两年就死了。”    
    吴秀明笑着说:“不会吧,我怎么就没听到敲铜钟的声音呢?”    
    黄彩说:“我说,那老康心是有些狠,心太狠了,上帝就是不能饶了他。”    
    问梅低声地说:“黄彩啊,上帝要我们学会宽容,人都是有罪过的,只要自己能忏悔,上帝也会宽容所有做过错事的人。”    
    黄彩气愤地说:“问题是有些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从来就不忏悔!”    
    教堂正准备修建的时候,听说回龙县通向云山的公路也有计划了,李小刚很快就把山民们动员起来,准备先组建一个工程队。消息一当传出,山里十七八岁甚至四五十岁的汉子都争着报名。    
    问梅继续去各地募捐,云山教堂的重建工程也开始了。黄彩请来了一个工程师和修房子的工程队,人数虽然不多,可让山民们看到了不少新的玩意,李小刚看到他们带来的图纸和那些机具好生羡慕,认定这是山里人学本事的机会,他和周高富商量了一下,带了十几个山里的汉子天天跟在人家后面帮着刨地,打桩。李小刚说:“山里的人穷,大家都应该学门手艺,总有一天我们也能跟着出去见世面哩。”    
    修建教堂的水泥砖瓦都要去山下买,为运输的事,黄彩就请李小刚来安排。李小刚和周高富算了一下,一个农民走一天的路程只能运八十块砖,这运输费竟然比砖还贵。小刚说:“这    
    样肯定不行,如果我们自己以后要盖个像城里那样的楼房,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可资金又怎么办?”    
    李子良在旁边听了也不言语,第二天就从下面坝子里请来了三个烧砖窑的师父,说:“现在是说干就干,这资金我来出,我用补发的工资,必须把烧砖的业务马上搞起来。”


第五部分:故土离开人世

    第一窑砖出来了,砖倒是很结实,只是模样和颜色没有山下的好看。李子良说:“这些砖就用来修小学,这资金也由我出。”    
    吴秀明看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阵发酸,她不是心疼这些钱,她明白李子良处处都想给儿子解难。    
    第二窑砖的质量就相当不错,把村里人的信心也鼓舞起来了。小刚说:“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砖瓦厂、预制厂、锯木家具厂,除了水泥和钢材,什么修房子的材料都可以自己来干。”    
    这年四月,就在教堂修了还不到一半的时候,云山连下了几天暴雨。山里的山水猛然爆发起来,溪水陡涨,那爆发的山水沿小学旁边的谷地奔腾而下,淹没了两边的灌木和大片竹林。    
    小学前面石桥也淹到路面了,幸亏当年周高富在旁边弄了几块硕大的石头顶撑着,任凭那在山水在石桥周围狂呼怒喊。    
    小学已经发出了通知,叫学生们不要来上课了。可李子良还不放心,天不亮就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冒着大雨在桥上守着,他最害怕那些不知道厉害的小学生在这里遇到危险。李子良刚刚过门的媳妇周淑琴老师打着雨伞也来了,她不断在桥边大叫:“今天不上课了,大家都回去吧!”她从早上一直叫到中午,以为再也没有人来了。可就在他们刚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坡上有人大声呼叫。两个人猛地翻身往石桥边奔去,只见一个小孩子从桥上被冲了下来。李子良早就预备了一张捆在腰上的渔网,一扬手,就往人头攒动的浪涛前面撒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干瘦的李子良一个踉跄,连人带网猛地被卡在了两个树杈之间。李子良只感到膝盖和腰上一连震动了几下,他认定那学生被兜住了,马上一节一节地收网。他发现全身刀绞般地疼痛,只有挺着上身,把自己的两肩死死地卡在树腰上。等周老师跑过来的时候,小学生已经被他拉了上来。李子良刚想站起来,突然感到一条腿软绵绵的,这才发自己的右腿已经折断了。周老师看到李子良的手上和腿上血流如注,那一股股冒出来血在雨水中就像浸开的花一样。她大声呼叫着,可惜旁边什么人也没有。李子良用尽力气叫儿媳妇马上去给学生急救,自己也想把衣服扯成布条把流血的地方捆扎起来。然而他又发现自己的腰怎么也弯不过来了,就只有用手臂把流血的腿慢慢拉过来。他猛地一惊,腿上的骨头都露在外面了。这个时候,李子良就像当年在游击战争中那样,必须从容镇静,必须清醒地处理眼前的每一件事情。    
    然而,李子良已经不是当年的李子良了,他已快七十了,已经是昏沉沉听不到水声、听不到周围的呼唤了……    
    就在大家把他抬回学校的路上,李子良哼也没哼一下,就离开了人世。    
    抱山沟的山民在给李子良出殡的那天,天空依然是倾盆大雨。这场暴雨着实来得太猛太长,砖窑被冲垮了,砖胚被损坏了,预制厂的水泥库房也进了大水,连教堂刚刚建起的地基也被冲垮了。到处都需要救助,特别是那些塌了房屋的孤寡老人,只有守着一点残破的东西等救他们的人来。李小刚领着一群汉子到处去抢救安置,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在布置灵堂的时候,李小刚带着黑纱披着蓑衣在父亲的遗体前只待了十分钟。在匆匆离开的时候,他跪着对父亲说:“爸,我就不待在这里了,我知道你会叫我赶快到那些需要救助的地方去,我知道你心里总是想着我们苦难的山民。”    
    吴秀明听到儿子的话不禁泪流满面,她明白在李子良回来过后短短的一年里,在儿子的心里永远是值得骄傲的。她一面哭着,一面推着自己的儿子说:“你去吧,外面的人在等你哩。    
    ”    
    李小刚和一群山民又匆匆地走进了瓢泼般的大雨里。    
    就在那天下午,吴秀明惊奇地发现,在灵堂的周围摆放了无数用树枝、树叶和山花捆扎的小花环。抱山沟的老人们,小学生和家长们都赶来了,他们没有站在灵堂里面,一个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全都站在李子良平整过的操场上。那雨水从花环的绿叶间不断滴落下来,在静默中和淅淅沥沥的哭声连成了一片。吴秀明匍匐在李子良的身上,轻轻地贴着那已经没有声息的胸膛。她好像感到李子良在那坎坷的人生中,已经把所有的爱都埋藏得那么深沉,就好像在这冰冷的、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胸膛里,还能让人感受到那不屈不挠激烈跳动的心。吴秀明没有号啕大哭,她忍住了心里所有    
    的翻腾,慢慢地站了起来,向瓢泼大雨中的人们深深地鞠躬。    
    山民们把李子良安葬在石桥旁边的山冈上,你可以认为李子良就像那狂怒奔腾的溪水面前挺立的大树,也可以认为他就像一簇山里的小草和野花。然而,他是为了人们的安宁而死去的,哪怕是一个比他更加无名的小孩,他也能从这默默的奉献中获得永远的平静。


第五部分:故土奋争中生生不息

    何今从“劳改队”里出来,在社会上已经闯荡了半年。他一直在小商品里辛辛苦苦地倒腾着,摆过地摊,卖过袜子,经营过那些杂七杂八的水果和香烟。这些小本生意陆续赚过一些钱,可这钱也实在赚得有些寒碜,他就开始想搞些大一点的买卖。他跑过工厂企业,跑过政府    
    机关,谁知这些部门都不买他的账,即使碰到客气的,那也要先看他的货,还要疏通各方留下些买路钱。一说到大笔资金何今就傻了眼。苟玉玲已经给过他一笔钱,想再去找她,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妥,总觉得还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投身到让人迷糊的经济大潮,何今也曾为自己是不是行为不端而彷徨过。在彷徨中,他又一次地问过经济学家符思年。符思年说:“自然经济的发展需要流通,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嘛。    
    当社会经济活跃起来的时候,国家的发展才有希望,才能真正走上正途。像现在这样首先把市场搞活起来,应该只是一个起点。你完全可以投入到里面去,我相信,社会主义经济也会汲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何今对这些话言听计从,他认定加入这“倒小二”的行列是有前途的。    
    一天早上,何今路过一个水泥厂,他看见买水泥的汽车排起了长龙,马上就想到水泥是紧俏的东西,特别在这百废待兴的年代。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恍然想起在回龙县的大山窝里有一个小水泥厂,那小厂没通公路,就在小河旁边。小的时候父亲带他去过,他记得那里客户很少从来就冷冷清清。    
    何今在这热闹的水泥厂里连看了两天,不断和这里的买家和卖家套近乎打听行情,他弄懂了水泥的标号,搞清了买卖的底细,又打听到急需水泥的部门,还主动和他们取得了联系。他又连夜跑到山里的水泥厂,那小厂依旧冷冷清清,大批的水泥积压在仓库里。何今喜出望外,找到厂里的头头,笑眯眯地递了香烟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嘿,老哥子,这么多年了,你们这水泥厂怎么还是不景气啊!”    
    厂长带着几分憨厚的模样说:“是啊,路子不好走啊。” 水泥厂的头头是个矮壮的汉子,舌头嫌大,说起话来还瓮声瓮气的。    
    何今说:“你们的销路反正不好,就按照我需要的标号以出厂价赊销给我,我保证全都帮你们运出去,运费由我来付,一个月内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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