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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也是不明白,直到那个夜晚我还是不明白。”张源傲抿了抿唇,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那晚我冲到了昭华的房间……就发现她已经悬在空中,没等我靠近她,从屏风后头就走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柔娇。”
“大概她早就进了被看守的房子,自然,那些家仆对她没有防备,她对我说,昭华心底有寻死的心,她全都看出来了,所以她就助了昭华一臂之力勒死了她,再将她挂到粱上……她说这些话时候双眼都在闪光,我从未见过她有这么可怕的表情。
当时我怒得几乎要杀死她,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布置好这一切又为什么要害死昭华,我冲到她面前,她站在桌案旁边,桌案上就正好放着一把刀,我架住了她的脖子,她却是毫无畏惧地笑着看着我。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直到我怒得抵住了她的胸口,她就突然抱紧了我,刀就这么插了进去。”
张源傲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这才吸了口气,似乎是才注意到惊愕得几乎站不住脚的蒜夜香,他才道了一句。
“你也许不信我的话,毕竟这听上去太荒唐了。”
蒜夜香摇摇头,示意张源傲继续说下去。
“柔娇被刺了一刀,刀在我手中,这些都是事实,当时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死去前的表情我到现在也忘不了。
她满身是血,身体还在抽搐,却是一脸幸福的笑容,是的,你没有听错,是令人畏惧的那种幸福的笑容,那天的月光很亮,我还记得那月光照在她笑脸上的情景,我怕得不敢接近。
在她剩下的那段时间里,无论我怎么逼问,她也是一言不发,很快就闭了眼去了,而这时候娘与爹,还有一群张家的人全都过来,他们就看到了所能看到的一切。”
“我一直懒得去跟张家的人辩解什么,因为我本以为昭华死后,在这个世上已不会有我再在乎的人,直到刚刚娘差点死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张源傲回了个身,正对着那间房子的后窗。
“即使在世人看来是这样一个儿子,她也还是要求着我回去,我欠她一个解释。”
“可即使这样,害死七夫人的只是六夫人,与整个张家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那么憎恨……”
“如果张亮肯早点放昭华走,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张源傲再次抬起头来。
“可你与七夫人偷情本就是你的不对……”
“两个人相爱有什么罪过,我爹娶了那么多女人,对年轻的女人也只是有**而已,他只是把昭华当成一个年轻的玩物,与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如果爹能管教好六夫人柔娇,她也不会莫名其妙就把昭华……如果我有错,就错在不该由着她天真地想和我爹正式解除婚约,而是立刻带她走。”
张源傲的理直气壮让蒜夜香难以理解,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六年都绝然不肯回家,这骨子里的傲气和拗劲足以将接近他的所有人全都毁灭个干净。
“你听我说,六夫人自己没有管好自己,与爹没有关系,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就算在我们族,男人也是自己去打猎……”
还没来得及看清张源傲眼中的轻蔑,蒜夜香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往后看,远远地已经过来了好多人,张亮,二夫人,兰琴,兰棋,还有一堆的侍女家仆。
想来是听到消息才赶到的。
“等娘醒来后把我的话告诉她,只能告诉她一个人。”耳旁飘过一阵轻语,再一看,张源傲已经转身往庭院的另一侧离开了。
他还是这个样子。蒜夜香无奈地叹了口气。
致命一击
“你说,这一切都是程家小姐所为?”
当蒜夜香将经过对赶来的张家上下叙述了一遍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二夫人一嗤,更是笑了出来。
“居然会扯上程家小姐,你不是看到源逍与她走得近,想把这些事就顺手赖在程家小姐头上吧。”二夫人斜视着蒜夜香,“这事儿啊,大姐可是清楚,你若是以为大姐医治不好,这话由着你说我们便会信,那可真是……”
“住口。”张亮打断了二夫人的话,面露愠色。
二夫人清了清嗓子:“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姐一定会吉人天相,这丫头顺口胡诌的话可是当不了真……”
蒜夜香不想再辩解,只要大夫人苏醒,一切自然大白。
他们一行人刚刚从大夫人被医治的房间出来,若不是医官们说大夫人有伤,最好不要挪动位置,张亮一定会命人将她先送回府再行医治,毕竟堂堂张家大夫人只身处于外头的医馆,实在还是不合适。
张亮呼了口气,一旁的侍女便上来为他擦了汗,来的匆忙,身上着的还是官服,他喝了几口医馆小厮递上的茶水,砸了下嘴。
“倒是,夜香你怎么会和夫人单独出去。”张亮突然问。
蒜夜香心慌了下,刚刚的一切她都如实说了,只是跟大夫人出门为的是去艳香坊一事她并没有让张家的人知道。
“夫人……看中了几件衣裳,想拉我陪她一起去瞧瞧。”蒜夜香道。
“哎呦,可真没看出来,你与大姐的关系倒是好着呀。”二夫人在旁立刻飘了一句。
张亮眉头一蹙。
“那为何不用自家的马车。”他显然已有愠色。
蒜夜香眼神一飘,说话有些结巴起来。
“大娘说每次都跟着一堆人不自在,所以想试试……没想到那么不巧就上了程素素埋伏好的马车。”
“是有多大的怨气,还特地找个人时时刻刻在门口伏着呢。”二夫人冷语。
蒜夜香正要说话,张亮有些不耐烦地摆了下手。
“在家中吵还不够,在医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幸好大夫人没事,刚刚那些医官说,只要好上一些就让仆人给接回去,我们也先……”张亮整了整衣摆,他下午还得再去刑部,这一回眼往周遭看了一轮,突然道
“花夜呢?”
“这源逍没来是因为在书院没接到消息,三夫人与安蓉也是生着病,这花夜是倒了哪儿去?平日里最闲的可都是她呢。”二夫人和道,询问似地看了眼兰棋。
“五娘她似乎最近并不常在府中,好像经常出入群芳会,或许是跟那些夫人们玩乐去了。”兰棋最喜欢的便是二夫人询问她时的模样,在诸位夫人少夫人当中,要数消息灵通的便是她了。
“那我们先回去,明日再过来把大夫人接回府。”张亮也不去深究五夫人的去向,只这么简单道。
一干人等应了,跟着张亮便往过廊而去,蒜夜香停了脚步。
“爹,二娘,我想在这儿照顾大夫人。”她请求,“多留些人下来,以防有什么万一。”
“能有什么万一。”二夫人白了一眼,见张亮没有出现很难以置信的表情,也便将本要冲出的笑声咽了回去。
“也好,夜香你就在这儿照顾着吧,有什么情况就差人回来通知。”
蒜夜香点了头,二夫人又白了她一眼,接着带着兰棋与兰琴便跟着张亮往出口去了,跟随而来的家丁留下了一半,蒜夜香让他们在大夫人的屋子旁边守着。
之所以要防万一,是蒜夜香觉得程素素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罢休了。
大夫人送到医馆时已过了正午,忙活了一阵又送走张家人后,天就明显变得冷了许多,大白天医馆供给病人休息的院子很安静,果然是最上等的医馆,大夫人休息的地方虽然不大,却周遭隔着大片的树,看着就如一个小院子,清净得很。如果在通过的穿廊往外看,也还是能看到大堂里穿梭来回求药取药的家丁百姓们。
等到了宵禁的钟声响了第二声后,医棺的几名小厮上去关了门,休息的院子便和外堂彻底隔开。
蒜夜香问人要了件厚衣,随便披在外头,她待在房中,一手握吹箭,另一手还拿着把长刀。
大夫人就在床头,在被接回张家之前,她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小厮过来送了饭便退了出去,那小厮也不明白张家如此大的阵仗是怎么回事,门口守着七八名仆人,而一个少夫人却要持刀守在床头。
夜有些深了,蒜夜香打了个哈欠,一切都很安静,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氛。
她要保护好大夫人,等大夫人醒来后将张源傲的话转述给她,这是蒜夜香答应了张源傲的。
供大夫人休息的房子很大,赶得上张府上一般夫人居所的正厅大小,里头布置雅致,该有的用具都是一应俱全。
蒜夜香将刀子放在膝上,夜已经深了,她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了。
也不知这医馆用的什么纸糊的格子窗,比起平常的房间要安静上许多,这样或许更适合休息。
外头好像起了几声交谈,蒜夜香听不真切,但很快那些声音又没了,蒜夜香也没往心里去。
月亮已经下移了,再不多久,今晚应该就算过去了吧。
突然门那头动了动,随着一声沉闷的拖移声,透着烛光的昏黄色的门纸一点点往左边移动,冷风就随机往里头吹了进来,这门旁白色的衣袂动了动,接着便露出了一张脸。
程素素蒙着纱巾,靠着门旁有一盏烛灯,烛光正好从下方透上来,将她的脸庞显出了一个阴郁的轮廓。
蒜夜香一个激灵,立刻持刀挡到大夫人前方。
“来人!来人啊!”蒜夜香大叫。
程素素的面纱动了一动,接而便露出一个笑起的模样。
“人,人都去救火了,怎么叫都是没用的,四少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程素素一侧身,一群大汉就顿时涌了进来,那大汉里头有几位还很眼熟,他们单手包着纱布,有些脸上也贴满了膏药。
全是之前堵截她们的这帮人,那些恶仆受了伤又见了仇人,一个个双眼兴奋得通红。
开了门,才飘过几声遥远的呼声,院子那头的天空也被映成了红色。
“火……”蒜夜香难以置信。
“受了伤,自然是来医馆,就顺便住下了,这顺便住了,也就顺便派个人在某个角落放把火,瞧,人都跑去救火了呢,张家的家教真好,一个个仆人可都是善心,听到要救火可全都赶过去了。”程素素不紧不慢道,“所以,就没有人……”
突然迎面飞过个银色的东西,程素素被人推了一下,但手臂还是被什么给扎了过去。
蒜夜香口含吹箭,已经将大夫人背到了身上。
“给我捉住她们,那个小贱人我今天要亲手了结了她!”程素素咬牙切齿道,白衣的右袂已经渗开了血。
蒜夜香背着大夫人,就要往后窗那头冲,一个左手还绑着绷带的恶仆不知什么时候拦了过来,举了大刀就要往蒜夜香头上挥,蒜夜香挥刀一档,才算避了过去。
大夫人有点重,刚刚又一直没睡,蒜夜香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程素素那个女人得逞。
蒜夜香勾脚将榻上的几个褥子往前边砸去,三两个恶仆被阻挡了,两旁却包抄进了更多的人。
“看着你挣扎的样子,我可真是开心……”程素素站在门旁,突然一只手直接从纸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