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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见了这位网友,这位网友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学者,主攻目标就是北宋。他曾在一篇散记中得到了一个邹姓人写的小诗,突然有了兴趣,想看看这个小庄子。可是在网上没有找到这个庄子的消息,无意中发现了她的贴子。
他们谈了许久,网友很博学,对北宋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侃侃而谈,他们谈文彥博,谈王安石,谈苏轼,谈欧阳修,发现竟是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网友很惊奇,这位不肯留下姓名的女网友,居然对历史的细节知道得这么详细,很多历史中的悬疑她都有了另类的解答方式。
“如果仁宗有了儿子,历史会如何发展?”她问网友。
网友笑了笑。“这是未曾发生的历史,我身为学者是不该回答这样的问题……也许,我说的是也许,如果仁宗有子,那么中国的历史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因为仁宗留下一个空虚的国库,他的儿子必然会走赵顼的路子,变法强国以充国库。可是变法又损害了士大夫的利益。最终,还是会失败。你瞧,这就是一条老路,赵顼走过的,结局如何?”
时空就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你进入这个时空的瞬间,以为改变了历史,可是历史在大道上正走着,根本容不得改变,你改变的是你进入时空隧道那一秒所产生的历史,于是。你走得其实是在这条大道上的岔路。永远都不能和大道交合,永远只能平行。
陈琦和我,其实是在两个时空中!
邹晨终于懂了。
恍惚间觉得。陈琦一直呆在身边从不曾离去,自己若笑,他便笑,自己若哭。他便哭。
世界是我,我是世界……
一念生花,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有你在时,便是天堂。
如果你不在。千山暮雪,终是寂寥。
或许,快到夏天了吧!只有快到夏天的那一刹那,空气中才会如此的炽热和烦燥。邹晨抬头看了看和北宋一模一样的天空,走出了和网友见面的咖啡馆。
网友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她落寞而寂寥的背影,觉得她和这个社会完全脱钩。她的仪态,她的语言,她的动作,好象是古代仕女图里出来的人。她见了自己第一个动作不是握手,而是曲膝行万福。
这是正规的古代礼仪,现在的人没有几个还会懂了。甚至就连饮咖啡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和古扑。
说起茶道来,头头是道,而她所说的茶道,现在只存在于日本的上流社会中。
而她告辞时,小步趋行后退才转过身子。姿态优雅的打开了咖啡馆的大门,还不忘记在玻璃门外向自己致意。
这样完美的礼仪,现代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这不是一个现代人,她就是一个古代人……
网友突然惊了一下,想起一个名词“穿越”,跳了起来,到咖啡馆外去寻找这位满头白发的年轻女子,可是车如流水,马如游龙,她的车子早已经消失在街道中了。
然后他发了疯似的打开电脑,给那个女子的论坛帐号发私信。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半个月,一个月,一年,等到网友都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个帐号再也没有亮起来过,仿佛它从来不曾存在。
邹晨坐在床头,依偎着昏黄的台灯,提起笔写了一句话给陈琦,“阿琦,我去找你!不论你在哪里。”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变的是我对你的一片深情,诉说我的思念。
一个人,一段情,一辈子,永生相随。
“我等你,我就在这里。”陈琦微微含笑,看着妻子倚坐在床头,有一滴泪光,熠熠闪动,盈于睫上。她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穿越了虚空,不知在寻找着什么。陈琦轻缓的踏动脚步,顺着她的目光左右移动,保持着和她平视。
最终,邹晨不再彷徨,将目光定格在一处。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眉眼弯弯,如同找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珍宝,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一片虚空……
陈琦轻轻的坐在床前,伸出手指抚着妻子的发髻。两张颤抖的嘴唇紧紧结合在一起,抵死缠绵。
有一缕轻风自他指间逸出,轻轻的吹动白发。
邹晨幸福的闭上双眼……
窗外,皎月高挂,有一份思念穿透了时空飞向遥远的天边。
某人在某人耳畔低语: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相爱相伴。
………
繁花似锦,绿草菌菌,一株桃树下,站着一个美貌少年。
他手持书册,浅笑晏晏,读着欧阳修的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一个身着娥黄轻衫的少女,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听他读书。
少年扯了一朵桃花矮下身去,轻轻插在少女的发间,少女嫣然一笑,道:“你还会离开我吗?”
少年摇摇头,仔细摩挲着少女精致的面庞,深深的吻了上去。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全文完》
ps:
各位亲爱的朋友,全文完结!我爱你们,如同你们爱着我。
番外四小七的故事()
小七有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喊他小七了,自从几个兄长和姊姊先后离世开始。
做为邹家活得最长的人,他觉得自己活了很长的时间,久得连他都忘记了岁月的年龄。
直到有一天,他兴致所起,想到姊姊的坟前看一看。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如果再不看看姊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阿姊,我来看你来了!”小七手持着拐杖,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开始絮絮叨叨的和邹晨说起了话。
“多少年没有听人喊我小七了……阿姊,小七想你啊……”小七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向旁边姐夫的墓碑敬了一杯酒。
“他们都喊我相公,喊我守中,或者喊我邹公,可是我真的想有个人能拎着我的耳朵对我说,‘小七,你又淘气了。’”
“爹娘走了,几个兄长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聚在一起,快活吗?”
“阿姊,金人果真来入侵了,和你以前猜测的一样。可是被我们的将士在边关给打得溃不成军,连他们的皇帝也被活捉了。知道捉住了他们的皇帝,狄咏怎么做的?扒光了金皇帝的衣裳,让他在炭火中跳舞。就为了报他父亲的仇……”
“狄汉臣死了,他躲过了别人却躲不过我,我设计让他死在草原上,死在金人手中,反正他也多活了几十年,也算死得其所喽。狄咏疯了,从人样子变成了恶魔,他发誓要杀光所有的金人为他父亲复仇。”
“你和姐夫在一起了吗?你们快乐吗?你们高兴吗?”
“阿姊,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记得我小时候被人掳走的时候,我曾梦到过你吗?后来我经常梦到你,梦到你是一个陌生的人,梦到你们的那个世界,那些高达百丈的高楼。可以飞上天的工具,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人……我不知道那个世界是哪里,但是我知道你在那里一点也不快乐。”
“我梦到你和姐夫站在一株树下相视而笑。而后你们牵手飞遁。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去了你的世界吗?”
小七不再说话,怅然地看着姊姊的墓碑,一直看了好久好久……
嘴里轻轻哼着一曲不成调的《幽兰操》。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司马氏站在二门处等他。
他无言地拍了拍司马氏的手,扶着她一起往内院走。
司马氏嫁给自己也快六十年了。温柔贤慧。颇有大家之风。只可惜。总是和自己说不到一起。不论自己想说什么,她总是会淡淡的微笑,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内宅之上。
这些年来,她生儿育女,尽全力维持着家庭的幸福,只可惜随着敌人和故旧们渐渐死去,自己却像是越来越孤单了。
“老爷。天寒了,要不要妾身派人帮您暖暖被褥?”司马氏低声问道。
小七觉得司马氏简直就是贤慧的过了头,难道自己七老八十了,还在女色上放不开吗?年轻时就不将女色放在眼里,年老了就成色中饿鬼了?一想到司马氏快四十岁时为自己挑选的两个侍妾,就不由得摇头苦笑。原本就和她们说不到一起,自己所想的一切,在她们眼中都是天书。一个女人就够呛了,这么多的女人要分走多少的精力去应付?
小七绝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还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书本中。
所以,侍妾在家里呆了三年,小七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最终司马氏无可奈何的将侍妾遣散。
这也在以后形成了一个不成家规的家规,世人都知道邹家的男子不爱女色,不纳妾不招妓,都愿意将女儿嫁入邹家来,却不愿娶邹家的女儿,只因为邹家的女儿不论嫁给谁都不许他纳妾。
不悦的扭过头,道:“你明知我最烦自己的东西被人乱动,若是外人上了我的床,连床一起给我扔掉。”
说完了这句话怔了一下,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有的?小七歪着脑袋想。
好象就是那一年自己被掳走后,在地窑里呆了几天几夜后,就再也不允许别人碰自己的东西,除了家里人。
除了家里人……司马氏是家里人吗?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司马氏,她已从一个十六岁少女变成了端庄的老年贵妇。
遂轻轻的叹了口气。
司马氏不妨他这么不留情面,不由得讪笑了一下,挥手令旁边的人退下,亲手服侍他换衣裳。
“司马氏,你跟着我多少年了?”小七坐在床边,看着司马氏帮自己洗脚。
司马氏侧着头想了想,笑道:“我还真记不起来了,总觉得嫁给老爷那一天时,就在昨天。”
“快六十年了……”小七的眼中充满着惆怅,怎么一转眼,自己就从一个幼童变成古稀老者了?
司马氏脸色黯淡,低下头去,“六十年了,我当然知道是这么多年!可是,我爱了你六十年,你难道从来不知道吗?我努力替你管家,就是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我怕别人说我嫉妒,替你找了天下最美的侍妾,可是,你从来都不在乎……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乎什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讲的那些,我都不懂!我祖父没有教过我,我的父亲也没有教过我,我的母亲只教会了我后宅之事。可是我嫁进来六十年,从来没有一天用到这些计谋。”
“我是这个大宋朝最幸福的几个妇人之一,可是,我真的幸福吗?我真得曾走到你的内心中去吗?”
“我和你中间,像隔着高山,隔着海洋,就象东京城和耶路撒冷的距离一样……”
父母命自己嫁给他,自己嫁了,相差十一岁。以为自己会嫁一个糟老头子,毕竟在大宋朝还没有二十七岁不肯娶妻的人,别人都在谣传邹守中身体有病。没想到他待自己很好,好得令所有人羡慕。可是这只是表面,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总是走不到他的内心。
他的心里,永远有一把锁,牢牢的将人拒之门外。他的笑容。只会在见到小姑姐和姐夫时才会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