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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短两年吧，你之后就会明白的。”模棱两可地这么回答道，雷登岔开了话题，“比弗利村在河的这边还是那边？”其实他当然知道在哪里，只是单纯地要糊弄过去罢了。
知道自己这次的试探又失败了，马克也不气馁，自己的合作伙伴口风很紧，也是一件好事情嘛。他思索了一下前两年路过比弗利村时的场景说：“村子的主体还是靠着河的东岸，河水在那里由东向南拐了一个弯，村子就在外边这个弯上。那里正好有一个高坡，可以让村子在丰水期里不受河水的影响。”
地形的话还得到现场去观察，光是听人描述并不能产生一个确切的概念，他们也没有什么测距仪器，可以精准地给他画出等高线地形图来。不过这至少能够多了解一下马克这个人，为以后的一些判断做准备。
他们没有特别靠近河流旁边，只是在一处看得见的地方，沿着河流一直往上游走。这个季节的这个时候，降雨量并不是很多，有不少小溪流都干枯了，魔兽们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这种水流比较大的河边，来保证自己一段时间内的饮用水来源和食物储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选择绕开走为好。
人多的一个好处就是晚上放哨的人手不那么紧张了，夜里能有更多的时间用在睡眠上。可出于谨慎起见，防止突发状况的发生，雷登提出了交错时间段换班的方式，让自己这群人保持能有两人同时守夜的情况出现。
“埃莉诺，你难道再戒备这团火里会冒出什么东西来吗？。”被巴德叫起，和他换班，雷登看见刚刚改了名字的埃莉诺正怔怔地对着篝火发呆，为了活跃气氛，和她开玩说。
“啊……”偷懒被逮到的埃莉诺在火光的映衬下，脸色显得更红了，“我就是稍稍那么一走神……”
“没关系，没关系，你今天也很累了。”知道她今天遭受了巨大的变故，雷登表示并不在意，摆了摆手道，“怎么？还在想你妈妈的事情吗？”
“是的，等二楞子意识到了父亲已经回不来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把我妈妈赶出去。”埃莉诺这样说道，眉头紧锁，“我这次出来已经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了，如果再一次因为我……”
“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担心你妈妈的生活有没有保障，那你大可不必费这个心思，你别忘记，她当初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人，在她住到陶土家里之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雷登也清楚埃莉诺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你也不要担心她会被二愣子那个蠢货占便宜，你或许是没有注意到，你妈妈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把你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听到雷登说的这句话，埃莉诺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缓缓点头承认：“或许正是她的那副样子掩护了我，这才让我有了隐瞒自己能力的机会。所以我才……”
“我应该跟你提过我们这次出行的危险性，带上她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些问题埃莉诺并非想不到，只是纠结着，不愿承认罢了，“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你先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等到以后局势变得缓和，你或许也学出点什么来，有所作为了，再去接她吧。”顿了顿，雷登又加上一句：“你直接出现在村子里的话，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除了陶土之外，可能连他的妻子和儿子都不清楚埃莉诺的身世，或许有所猜疑，但也没有确实的证据。陶土突然消失，一去不复返，他们暂时还不会把这笔账算到埃莉诺头上，顶多骂骂有可能下手的雷登。可要是她平安无事地再次出现在村子里，那这“弑父”的嫌疑可就洗不掉了。到那时候，埃莉诺又没办法把她的妈妈从村子里接走，被怀疑成同伙的她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肯定不会好过。
搬迁到别的村子也一样，一无实力二无钱财，离开这个还算是熟悉的村子开始新的生活，并不会比原来好到哪里去，可能还会更坏。
“我知道，我知道……”被雷登这样一说，埃莉诺就蜷缩得更紧了，轻声喃喃自语道，“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她这是向自己的妈妈道歉吗？还是向自己的父亲呢？或者是像那些并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的“家人”呢？哪怕是再成熟，可她终究只有十二岁，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岁才要刚刚开始，就已经留下了这么大一个狰狞的伤疤。
可这个脓疮不除不行啊。或许还有更缓和的“治疗”手段，可雷登没有时间，这个“脓疮”也不愿自行褪去。只能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么粗暴地解决。剩下的创伤……让时间来抚平吧。
今天的埃莉诺真的是身心疲惫，心情稍微放松下来，就立刻沉沉睡去。雷登无奈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把她放在事先铺好的毛皮垫子上，再给她盖上毯子，免得在这种秋天的夜里着凉。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熟睡的马克身边，踢了他一脚，把他踢醒：“懒虫起床啦，轮到你值班了。”
“这么快……”迷迷糊糊清醒了的马克看了看两个月亮的位置，当即不满道，“你这不是胡扯，明明还有……”
“嘘……别吵醒他们。”雷登在火光下映照出的严肃神情打断了马克，看到他似乎领悟到些什么，又开了个玩笑说，“既然是绅士的话，那就多迁就一下淑女呗。”
“我还真没见过有人把村姑当淑女的。”嘴上虽说得毫不留情，可马克依旧按照雷登的暗示，压低嗓音说话，“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了避开我身边两个护卫的耳目，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你愿意以个人的身份和我结缔盟约，进一步深化合作的话，我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你。”雷登先止住还要说些什么的马克，“这事关重大的，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我们先好好合作个一年再说吧。不过粗略的大方向还是能和你提一提的，毕竟还要拜托你打听消息嘛。”
“我也要看看你的价值，才能作出判断。”马克实话实说地回应道。
听了这话，雷登点了点头，在火苗的颤动中，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我希望能有魔法师来到这个村子。”
第78章 闭门羹（）
和由逃民组成的伊斯特村不同，比弗利村的历史还是很悠久的，真真正正属于世代繁衍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家。百年前也曾为雷文家族服务过，在这个家族分崩离析之后，由于处于雷文大平原的东北角，再加上斯图尔特家特有的传统导致领地扩张极为缓慢。在这漫长的百年时间里，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光临过这个村子了。
东北方向的雷文山脉隔绝了半人马的侵扰，西南方又有斯图亚特家存在，这个小村子便就这样经历了长达百年的和平时期，完全不受外界任何势力的干扰，自然而然地繁衍至今。又得益于比弗利村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可以轻易地临水建村，而不用担心洪水的威胁。
高地建村，低地开田，生活便利，浇灌方便，哪怕他们的种植方式和伊斯特村完全一样，都是向田地里撒些种子就完事儿了，除了平时除除草，心情好的时候给田地浇一下水，基本上无活可干。哪怕只有这种水资源上的优势，他们田里的小麦产量比起伊斯特村还是要多个一点五倍至两倍。
如果在这些田地上建立起一个好的浇灌系统和排水系统的话，单单是这个村子里的几百号人，就可以轻易地在这条河流的拐角内侧——也就是它的西南方向，开辟出万亩良田来。
如果有水稻的话，就可以直接开水田了，那样亩产还会更高。
摇了摇头，把这种胡思乱想甩出脑海。或许是看到河岸两边数量如此众多的麦田，让他有些过于兴奋了，雷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开玩笑，别说是铁了，就算是铜制的农具，在这里都是比大熊猫还要罕见的稀奇货。没有这些工具，怎么可能开发大型的水利工程？怎么开垦那么多荒地？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好了，有梦是好事，可惜不现实啊。
“这条河的名字叫什么？”雷登问身边的马克道。雅克口口声声把它称作小河，可一旦靠近了看，这分明算是一条相当宽大的河流了，沿着它一路向北走，遍地都可以看见金黄色的麦田。
“我记得它是以人名来命名的吧……”这条河流虽然不小，可附近也没有什么有名的城镇，马克自然不会对他太过在意，一时间报不上名字来，“好像村民们都叫它乔普河？”这是用疑问的语气回答的。
“不同河道段的人对它的称呼也不同，这点就不必在意了。”随便问了问在田里收割的村民，得到了好几种回答后，雷登摆了摆手道，“这也就是个称呼而已，就叫它乔普河吧。”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直到夕阳将要落山，他们离比弗利村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这可真是太夸张了，两年没来，他们又开辟出了这么多田地？如果被佩斯特那里的魔法师知道……”收到这里，马克又瞧了一眼雷登，“怕是立刻就会派魔法师过来了吧。”
“魔法师老爷心爱的宝贝法师塔可不喜好水呀，主人你难道忘了吗？”阿尔热在这种时候倒是有胆量调侃起魔法师来，“他们最讨厌这种沿着河，弄成一长串的田地了。”
“这也不是绝对的。”并没有完全否认自己不下的话，马克就这样说了一句，不再提这个事情了。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完全天黑之前瞧见了村子。比弗利村的最外围，围着一道高高的木质围墙，和四处漏风的伊斯特村完全不同，他们很明显有一个权力比较集中的机构存在。
“站住！停下！”
在木质围墙后面的一个高高的哨塔上，发现了这个车队的哨兵摇晃着火把，向他们喊道。
雷登和马克依言照做。
眼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一条细缝，一名拿着长木枪、身穿皮质铠甲的家伙从里面跑出来，似乎是这里的卫兵。
这种情况让他们二人都很惊奇。无论是马克两年前来到此处的经历，还是雅克在半年前收集到的消息，都没有显示这里竖起了这么长一道围墙，并且还建立了……军队？
“两位阁下，万分抱歉。”这个卫兵倒还挺机灵，一上来什么都不干，首先先道个歉，“我们晚上不让进入。”
“我两年前来这里还没有这种规矩！”听到这话，马克立刻呵斥了起来，不过大半部分都是演技，“你们的那个村长……是叫茹尔克・乔普来着？对我也要恭恭敬敬的，你竟然敢拦着我，是谁让你有胆子这么做的！”
“那是我们村民议会的首席长老，不是村长，每隔一年会重新选举的。”没有被马克的怒气给压倒，这个卫兵郑重地解释道。
“他都当了三十年的首席长老了，选举有个屁用啊！”这话还是不敢特别大声地说出来，马克只用周围几个人能听得清的音量，痛斥道。
“那也是大家认可了乔普长老的工作。”卫兵执拗地回答道。
“乔普家都已经有多少年一直当这个首席了？”听了对方的回答，马克忍不住嗤笑道，“现在你们这门前的这条河也叫乔普了。怪不得我觉得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