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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正是,我们朝鲜可没少被那只猴子蒙骗啊。”朴弘长也跟着赞同道。
“大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由不得你们指手画脚。”沈惟敬厉声喝止住了二人,随即又转向杨方亨陪笑道:“大人,待会该怎么做,还请听从卑职安排。”
“那是自然,”杨方亨这才想起来本次使团的核心人物不是自己,而是身旁这位沈惟敬沈大人,面颊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尴尬地回答道:“老夫明白,一切都拜托沈大人了。”
“沈惟敬你!”黄慎被眼前这一幕气得直咬牙,刚想开口咒骂却被身旁的朴弘长制止住了。
朴弘长扯着他的衣袖,小声劝慰道:“别看他现在神气,待会面见秀吉有他受的。”
从堺港到伏见本来只需要一天时间,可谁知路上观礼的人群过于庞大,以致将道路堵塞,更有甚者竟将明使奉若神明,沿街焚香祈祷,使得局面更加混乱不堪,队伍花了两天时间仍没有走出河内。
见此情景,使团只好改走大和街道,经由兴福寺进入山城国,而秀保也在获得利家准许的情况下脱离队伍返回大和郡山城,探望一下久别的家人,虽然三天后他又必须上京参加秀吉的册封大典。
秀保离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刚一进门便遭到上至智云院,下至牧荑的全面“进攻”。先说智云院,不顾秀保舟车劳累,硬是拉着他到秀长的牌位前诵读佛经,祷告平安,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这边刚从佛堂走出来便被驹姬拉近了寝室,望着她八个月大的肚子,秀保甚是庆幸,要是再晚回来一步,恐怕又是连孩子第一面都见不到了;虽说樱姬没有要求,但毕竟是有孕在身,多少都要去关怀一下的,谁知这一去竟成了樱姬的诉苦大会,身孕之苦,相思之苦,思乡之苦,百苦交加,硬是活生生将秀保缠到了深夜,要不是考虑到还有三房没去,秀保也就在那里睡下了,可是一想起菊姬,他还是强忍着睡意回到了本丸御殿。
看到寝室烛火已灭,秀保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菊姬是正室,可自己直到现在才过来相见,于情于理都不合啊,与其惊扰她休息,倒不如翌日再过来‘请罪’吧”。
想到这里,秀保便转身向书房走去,可刚走了两步便又反悔了:“我是一家之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见就见…不管这么多了,今日是今日毕!”说罢,秀保立下了脚步,转身一个箭步来到了房门前,心中又是一阵挣扎,总算是说服了自己的双手,轻轻推开了纸拉门。
凭借透过门缝的月光,秀保勉强摸索到了菊姬的床褥,麻利地褪去了外衣后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被窝。
秀保本想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从背后缓缓将菊姬揽入怀中,以此来浇灭她心中的不悦,可就当他准备将手环到菊姬腰间之时,却不小心触及了她那挺拔的乳峰,这位“一家之主”的脸颊顿时被烤焦了,连忙将手收回来,可谁知刚收到一半就被菊姬抓住了。
“妾身还以为殿下这么晚前来有什么话要说呢,原来只是想‘这样’啊。”虽说看不清菊姬的脸,但从语气中还是能听出些许埋怨。
“什么这样那样的,我,我确是想来看看你呀,谁曾想一时手误…”秀保试着把手收回去,可菊姬也不甘示弱,硬是死抓着不放,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殿下,您知道妾身等了您一天么?”菊姬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顿时让秀保的眼眶湿润了,“妾身从早上就在想,您一定会第一个来看我吧,可是您去了佛堂;中午我就在想,您接下来应该来看我吧,可您去了驹姬那儿;傍晚我又在想,这回您应该来看我吧,可是您去了樱姬那里,殿下,您是不是还在记恨妾身,恨我没能留住少主啊。”
“笨蛋!”秀保猛地挣开菊姬的束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悔恨痛哭道:“笨女人,一切都过去了,咱别再提了好么,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苦了,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又怎会怪罪你呢,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你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殿下休要胡说,”菊姬转过身嘀咕道:“您可不能死,您要是死了,驹姬要向谁倾诉?樱姬要向谁诉苦?母亲大人的佛经谁帮忙抄?”
“好呀你,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夫人的眼睛啊,”秀保这才发现菊姬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捏着她的鼻子坏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迫不得已,还敢这么戏弄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殿下你……”
…,…
第二天正午,秀保正和家人用膳(秀保保留着中国人一日三餐的习惯),一名小姓慌慌张张地闯进了房间,一边磕头一边叫嚷道:“主公,大事不好了,明国的使臣被福岛大人射伤了!”
“你再说一遍,高吉把使臣怎么了?”秀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吉虽是鲁莽,但也不会没事得罪使臣啊,这要是让秀吉知道,再加上上次长吉关的事,恐怕性命堪忧啊。
“具体情况小人也不清楚,前田殿下请您赶紧到多闻山城一趟。”小姓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看样子这三天假期又要泡汤了。”秀保命小姓立即下去备马,吩咐那须资吉率领马廻众与他一同前往多闻山。
多闻山御殿大广间内,福岛高吉双手反缚跪在堂下,一脸愤恨地看着坐在侧席的黄慎,这名朝鲜通信使头缠绷带,表情痛苦地看着利家,嘴里还不停撺掇道:“前田大人可要为在下做主啊,此人胆大包天行刺使团,不赐死罪不足以泄心头之恨啊。”
“黄大人也太高估自己了吧。”秀保快步走进大殿,吩咐左右马廻道:“来人,替我将这些朝鲜人拿下!”
第八十章 可怜的弃子()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黄慎就已被那须资吉拽出了侧席,几名武士顺手一推,这个朝鲜使臣便一个踉跄跌倒在秀保跟前。
“平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黄慎捂着脑门质问道:“那名武士伤我在先,您不分青红皂白在后,我堂堂朝鲜通信使,竟受如此屈辱,难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么?”
“侍中殿下,他怎么说也是议和的使臣,况且这次错在出云守,您这么做让老夫很难办啊。”前田利家坐在主位上皱着眉头说道,话语间不乏哀求的语气,秀保已是今非昔比了,自己纵然是秀吉的老部下,但和这位如日中天的少年相比已是有些黯然失色了。
“前田殿下可是误解我了。”秀保向这位自己一向敬重的老臣深施一礼解释道:“在下方才便从黑田大人口中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没错,高吉打猎拦住使团的路是不对,这一点秀保绝不徇私;可黄大人出口辱骂高吉也是不合礼数,高吉本就脾气暴躁,怎经得起外人如此侮辱,更何况是鄙国来的贱臣呢。”
“平大人,你,你怎么能这样侮辱在下呢。”黄慎惊恐万状地反驳道,“我可是正三品的堂上官,怎能受此大辱,早知如此,在下就不该随使团一同进京。”
“哎呦,是谁求你来的么?”秀保特意尖着嗓子嗤笑道:“要是在下没记错的话,太阁是要求贵国派遣王子参与议和的吧,不知黄大人是谁家的王子,太阁会愿意见你么?”
“愿不愿见我也轮不到你说,”黄慎此时已是心中打鼓了,秀吉确实是要求朝鲜派遣王子担任通信使的,只不过国王舍不得让儿子冒这个风险,这才强令自己随使团东行,毕竟违逆了秀吉的本意,结果可能真像秀保说的那样,可即便如此,气势上也不能认输:“你有不是太阁,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见我。”
听到这里,秀保又是止不住一阵大笑,这可把黄慎吓坏了,下意识地往主位的方向挪动了几下,直到撞到了茶几这才停下来。
“我不是太阁,但有人能代表他,来人,请柳川大人进殿。”说完,秀保拍了拍手,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被马廻众领进了大殿。
“参见前田殿下。”男子在堂下深深拜伏道:“小人是宗对马守的家臣柳川调兴,奉太阁殿下之命特来传达对朝鲜使臣的处置。”
“处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坐在侧席的朴弘长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柳川吼道:“我等乃是奉命前来商谈议和之事,并没有犯错,为何要受‘处置’?”
“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谅解。”柳川侧过身向朴弘长解释道。
“那就请柳川大人宣读太阁的御教书吧。”秀保淡淡说道。
柳川站起身,用手指着脑袋说道:“没有御教书,只是口信罢了,太阁说了,为这帮人写御教书只是浪费笔墨。”
“是这样啊,”秀保故意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黄慎,大声说道:“口然这样,那就请你将太阁的口信告诉大家吧。”
“是,”柳川点了点头欠身道:“太阁说了,早先便已告知朝鲜国王,要其派遣王子参与谈判,谁知李昖(朝鲜国王)不仅置若罔闻,反而派遣贱臣敷衍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着令立即将一干朝鲜使者收监,待册封结束后再交予明国使团一同带离日本。”
“什么?收监?”黄慎大惊失色,破着嗓子追问道:“怎么可能,太阁怎能这么说?不行,劳烦大人替在下在太阁面前美言几句,不然我等这次可就白来了啊。”
“您就是黄大人吧?”柳川摇了摇头安慰道:“太阁说了,是你们朝鲜言而无信在先,他只不过是‘礼尚往来’,他还让小人告诫各位大人,任何人都不准为朝鲜使臣求情,否则按通敌罪论处。”
“杨大人,您是大明的使节,他们不会不给您面子的,您就帮帮卑职吧。”黄慎爬到杨方亨跟前,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要是真的见不到秀吉,回国后定会被国王重罚,到那时下半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杨方亨心里也是着急,说实话,这些天黄慎和朴弘长对自己很是恭敬,自己作为宗主国的使臣,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拉上一把,岂不是要寒了朝鲜君臣的心?想到这里,杨方亨开口道:“黄大人,你先别急,容…”
“容我等从伏见回来再带你们回朝鲜,现在就请在这里等候吧。”沈惟敬可不想以为这两个使臣得罪秀吉,因而一见杨方亨显露恻隐之心,立即将话柄接了过来,“饱含同情”地安慰起来。
“沈大人你…”杨方亨惊讶地等着沈惟敬,眼中不乏愤怒和不满,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还要依仗这个奸商,终于还是闭上了嘴。
“沈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啊。”黄慎终于哭出声来,就差抱着沈惟敬的脚哀嚎了,“抛开我等单独与日本媾和,您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们朝鲜臣民啊。”
“好了,不要闹了。”利家早就被这出苦情戏闹得不耐烦了,“既然明使也不反对,那就请黄大人暂时呆在这里吧,至于福岛高吉,侍中殿下可不要徇私啊。”
“在下一定秉公处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殿下是否赏脸。”秀保恭敬地询问道。
“也好,时间不早了,依我看就明早再上路吧,诸位在此等候用膳,我和侍中有几句话要说。”说着,利家便起身拽着秀保的衣襟走出了大殿。
两人来到花园内,见四下无人,利家这才开口斥责道:“你小子胆大包天啊,竟敢找人假传太阁口谕,这要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