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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江亦璇笑道，“你和白芷在一起，就已经帮我了大忙了！”
第410章 冲天诀58（）
沈澈完全不知道江亦璇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跟白芷在一起就帮了她大忙了？难道说她要和白芷抢男人？……
所以沈澈问了：“师姐此话何解？”
江亦璇对他恭敬且听话的模样很满意，正打算解释，却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远处传来的气息，让她一下子停住了话。
“她来了，我和你见面的事情，不要告诉她。”江亦璇丢下这句话，宽袖一抚，便迅速离开。
沈澈挠挠头，不明白又是谁来了。但下一刻，他随意远眺，便看见一个白裙黑发的纤瘦身影从远处逆光而来。
女子步伐轻盈，永远笔挺的背脊是从小的身份和责任形成的，她全身唯有黑白二色，宛若水墨。
她见到炼药房门口站着的沈澈，唇畔漾开笑意，她走到沈澈身前，微微仰头看他，眼眸中带着喜悦和丝丝疑虑：“阿澈，你怎么在这里？”
沈澈记起江亦璇刚刚的叮嘱，便说：“炼药房没什么事，我正要回去，就看到你来了。”对于自己的撒谎，沈澈在内心向她表示歉意。
白芷点点头，不疑有他，便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既然要回去，那我陪你回去好了。”
沈澈连一声再见也没来得及跟何霁说，就和白芷往自己的住处走了。他早和白芷商量好了关于给大长老下药的事情，将足够量的离魂丹给她，白芷在袖子里收好。
“你就放心好了，参加浮云大典的弟子名单我都有，绝对给你挑一些你力量范围之内的。”白芷轻声说，“我尽早把程泽理给你去除掉。”
沈澈却摇摇头：“你还是别太早遇见程泽理了。”
白芷疑惑地看着他。
“若是按照原来的，你们都是在决赛见的对手，如今要是太早遇见，恐怕会被别人发现猫腻。”沈澈说，“而且过早退下浮云大典的程泽理必然心有不甘，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想要阻止我成为头名。”
白芷低头想了想，道：“那好，就八强的时候再遇见吧，这样可好？”
沈澈微笑点点头，顺手揉揉白芷的发顶。
“芷儿。”沈澈静静唤她。
“嗯？”
“我一直知道你很强大。”沈澈说，“但我始终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强大。”白芷天赋异禀，江亦璇说他拍马难及。
到底，有多难达到她的高度呢？
白芷抿着嘴，她略微偏头思考到底怎么描述自己的强大，脑袋轻轻靠在沈澈的手臂上。
沈澈低头看着她，却突然想起冰洞中那个总爱歪着头笑的少女。
“我的强大就是……”白芷轻缓地说，“看你一眼，你就死了。”
沈澈心里一震，压下震撼问道：“那程泽理呢？浮云殿主呢？”
“程泽理的话，顶多比我厉害一点点，也就是看你昨日的对手一眼，他们就死了。”白芷继续用这个形容词，“至于师父，他看我一眼，够我死百次了。”
沈澈说不出话来，白芷的形容够形象够血腥，他不习惯白芷这样形容，他始终觉得音离若是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不会这么意外，白芷一直以来都是高山上不染的雪莲。可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突然了解了这些修真者的强大之处。
也一下子突然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他确信自己入不了这些修真者的眼睛。前两日打败了四个浮云殿弟子的那点欢喜，如今全部消失殆尽。
第411章 冲天诀59（）
“白芷才三百多岁，你以为她能强到什么地步吗？”音离好笑地看着他，“程泽理六百岁，浮云殿主一千二百岁，他们比白芷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修真的境界，走一步便是前一步的好几倍。”
沈澈点点头：“是我了解得少了。”
“其实这都是修真者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是个普通人，没人跟你说这些罢了，而且这些浅显的道理也不会写在书上，书上记载的都是更为重要的东西。”音离缓缓说，一边低下头整理处理好的药材，“至于江亦璇的事……”
沈澈抬起头认真听她说。
“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就别再问了。”音离低头微笑，沈澈却怎么看都觉得她笑容里透着些鬼魅血腥的意味，音离慢条斯理地说，“知道太多的人，是活不长的。”
沈澈打消了再问的念头，音离的表情实在诡异地可怕，可等他再仔细看时，音离又只剩下温和的笑容，仿佛她一直都是这样。
其实音离只是被十一警告了一番，不准要她再做出这种预言的事情来，脑子都给她吵炸了，她还哪里笑得出来？
“那江亦璇和芷儿有什么仇怨，总可以告诉我吧？”沈澈有点小心地问道。
音离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思虑一瞬，问道：“江亦璇在年轻一代排名第三，你觉得她对白芷如何？”
沈澈想了想：“怀有战胜之心？”
“没错，浮云殿的弟子都有这心思，越强的人越想去战胜，即使不在修为的战胜，其他方面的战胜也可以弥补心头的遗憾。”音离见沈澈并没有太懂，便解释道，“白芷心系于你，可你不过是个普通人，若让天下人知道年轻一代第一人白芷嫁给了一个普通人……你觉得世间人该如何想？”
沈澈脸色有点难看，音离便接着说下去：“普通人会羡慕你，而修真者们，则会嘲笑白芷。”
“这就是江亦璇的目的？”沈澈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没难看到哪里去，好像觉得这结局也还好，“我日后自会沟通天地灵气踏入修真之路，这些言语总会消失的，而且，我会在成为修真者之后再和芷儿成亲。”
音离怜悯地看着他：“你还是天真了，你以为这是你能控制的吗？”
“我自己的婚事我也不能控制吗？”
“当然。”音离丝毫没有犹豫，“江亦璇的背景，比你想的更可怕，就连浮云殿主都不能强硬拒绝。”
沈澈神色凝重，他皱起眉：“那你还要我答应她？”
“你难道不觉得她的提议对你自身来说很好吗？”音离故意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又给了你另一条能通筋脉的路，这对于你而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至于天下人的言语，在力量面前，承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虽如此……”沈澈觉得音离说的是这么回事，但还是很犹豫，他自己承受这些没关系，但是想到白芷……
音离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你想得太多了，白芷才不会在意这些，天下人对她的眼神和谈论都不在她眼里，她就像高高在上的一朵白莲花。”音离说到最后，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沈澈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但他想想好像的确如此。
第412章 冲天诀60（）
“可即使芷儿自己不在意，我也不希望有人非议她。”沈澈认真地说，“你们觉得我弱小、说大话也好，我都得表明我的态度。”
沈澈带了决心和一丝戾气，光看他身体，他从小习武，在沈家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吝啬给他好药材吃，如今来浮云殿，更是十年锻体造就了一副区别于脆弱修真者身体的强健体魄。
他以一副完美肌肉而且高大挺拔的身躯说出“你们觉得我弱小”这样的话来，在普通人眼中实在有些违和，就连音离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沈澈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护着我心爱的女人。”
音离看着他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沈澈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恼怒。
音离笑完了，说道：“所以你要拒绝江亦璇吗？”她虽然唇畔带着笑意，但眼神平静淡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拒绝吗？”
“我只要输掉浮云大典就……”可以了。
沈澈突然停下来，他想到了一些事情，看着音离沉默了，眼神里带了些压抑的怒气。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音离敛了笑容摆摆手，“我不过是只为你考虑罢了，你还要怪我不成？”音离微微叹口气，“终究你还是认为我是个坏人，我为你考虑的事情，你只能看得到失去的部分，却看不到你得到的部分。”
沈澈咬牙低下头，不再看音离。
“接受现实吧，你如今除了赢得浮云大典，没有其他的路了，而当你赢下浮云大典之后，却有三条路。”音离竖起指头给他数着，“一是无尚通骨丸，二是寒烟门禁术，三是江亦璇身后的势力，而这三条路，或许总有一条路能走通呢？”
音离一边说一边走近沈澈，她本就比沈澈矮，走到沈澈面前与他只隔了一层结界，沈澈即使低着头也能和她对上视线。
沈澈清晰地看见了女孩白皙到能看清皮肤底下青色且细小的血管，还有乌黑澄澈的双眸，她浓密的长睫和嘴唇与他心里那个女子一模一样，唯有眉毛。面前的女孩眉毛虽细长但有些杂乱，而芷儿的眉毛，显然静心修理过。
他以为白芷不在乎外表的，但突然的发现让他认知到了，原来白芷并不是不在意，她并不像他心目中的那样是特别的存在。
沈澈目光触及在音离右脸的疤痕上，那疤痕丑陋得极为突兀，他恨不得将这疤痕替她除去，再一想到这疤痕还是白芷做的，他突然对白芷多了几分不满。
若是普通人脸上有这么个疤痕，就算是男人恐怕也想遮起来吧！可面前娇小细嫩的女孩子却恍若没有一样，对着他轻轻笑起来，笑得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
他在心里感叹仙子何必来人间受苦，下一瞬间又猛然惊醒。
“阿澈。”音离微笑歪着头唤他，“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沈澈心里警铃大作，暗骂自己怎么又被她控制了心神。
听见音离的问话，他感受到自己贴身带着的熔岩晶烫得吓人，他额头上都冒出一点点汗水，然后瞬间在万年寒冰的山洞里蒸发。音离看着他头上冒着的白烟，像是有火烧了他头发似的，就觉得好笑。
沈澈勉强让自己不往后退，移开视线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音离轻飘飘地叹了口气，垂眸绞起衣袖来，显得楚楚可怜：“姐姐……真的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重要吗？白芷？沈澈突然开始认真地想这个问题。
第413章 冲天诀61（）
如果再早一些日子，不管是谁问他这个问题，沈澈都会非常恼怒。
白芷重要吗？沈澈想都不会想一下地就会回答：当然重要！这人白痴吗？居然质疑白芷在他这里的重要性？
从一百多年以前在酒楼里见她第一面，他抹着鼻子上的血嘲笑地看着趴在地上那总看不起普通人的死胖子，然后突然感觉窗外吹进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不经意间抬头看过去。
好像天地间突然静默了下来，只剩下挂在屋檐上的风铃在叮当叮当地响。楼梯口出现了一抹黑与白，长长的黑发与云朵一般轻柔的白裙，少女缓缓走上来，脚步声轻轻地响，和着风铃的声音。
嗒、嗒、嗒……
她缓缓转过身来，整个人就像一副水墨画般静美。
沈澈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呼气就吹散了这一位如烟如云的美人。
美丽非凡的少女与他静静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立在那里缓缓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