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说徐晋自从率军从铅山县离开,已经有十来天时间,心里还怪想念着小婉的,这是两人第二次分离这么长时间,上一次还是去年院试。
徐晋在床沿坐了片刻,这才从包袱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洗澡,话说这段时间的衣服都是二牛帮忙清洗打理的,男子终究是没有女人细心,衣服根本没有折叠,就那样卷成一团打包,弄得皱巴巴的。
徐晋不禁无语,看来地段时间得把小婉和月儿接过来南昌才行,现在肯定是不肯的,宁王还没被王守仁收拾掉,南昌终究还是险地。尽管按照历史轨迹,宁王很快就会被王守仁在鄱阳湖中击攻擒获,但天知道会不会有变故,所以还是稳妥点为妙。
徐晋正打算找人准备洗澡水,房间门就被敲响了,一名婢女的声音隔着门问了进来:“老爷需要洗浴吗?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徐晋一喜,连忙道:“把水送到房间内来吧!”
很快,有两个婆子便抬了一只浴桶进来,并且加满了热水,然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大丫环。
这名大丫环姿容中等,关上门后试了试水温,神情局促地道:“老爷,可以洗浴了!”然后便开始忸怩地自己脱衣服,露出只穿着亵衣的雪白肩头。
徐晋不禁暗汗,连忙道:“这里不用你服侍,我自己洗便行。”
徐晋现在虽然习惯要人服侍,但却更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赤身露体。
那名婢女红着脸把已经解开的两粒扣子系上,然后退出房间关上门,如释重负之余还有点淡淡失落,看来自己长得并不入老爷的眼啊。
徐晋不知道这婢女的矛盾心思,就算知道也懒得理会,他又不是贾宝玉,觉得女人都是水做的,需要无微不至地呵护关怀。
洗完澡后,徐晋便到了书房夜读,顺便抽时间把《射雕》最后一回默写完。徐晋已经作好了打算,八月份乡试之前都留在南昌,一边读书,一边当文抄公赚外快帮补家用。
当徐晋搁下笔时已经接近三更了,看着还散发着墨香的《射雕》结局篇,徐晋不由想起了小奴儿朱厚。这小子当初离开前还抱怨不能看完结局,告别时更是哭得唏哩哗啦的,让自己和小婉一定要抽时间去看他,自己当时随口就答应了,然而眨眼就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了,而且看情况,八月之前都不可能有时间去看他了。
另外,如果自己过了乡试,就得参加明年二月初在京城举行的春闱大比(会试),由于路途遥远,各地的举子都会在考完乡后不久,即动身赶往京城备考,这年也得在京城过。
而按照历史的趋势走向,宁王造反后不久,当今天子朱厚照肯定是会御驾亲征的,一路由京城游山玩水到南京,然后押着王守仁献上的俘虏回京,依旧一路游山玩水,结是出了意外翻船落水,最后病死。
也就是说,距离小奴儿朱厚登基也就剩下一两年时间了,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走狗屎运了。所以徐晋犹豫着要不要在乡试之后抽时间走一趟湖广安陆州,也好把关系热一热,这虽然有点功利性质,但人就是这么现实,再铁的哥们太久没联系,情份也就淡了。
……
大明正德十四年,二月二十六日,宁王率水师回救南昌,在赣江下游的黄家渡一带,与王守仁的平叛大军遭遇,双方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王守仁以吉安知府伍文定为主将,正面迎战宁王水师,又以都指挥史佘恩继后支援,赣州知府邢绕至叛军背后攻击,袁州知府徐琏、临江知府戴德孺为左右翼,对叛军进行南北夹击。
宁王所率的叛军远途回援,再加上南昌老巢被占据了,所以士兵疲劳,军心不稳,根本抵挡不住平叛大军的四面夹击,血战了半天便败下阵来,被斩杀和淹死的叛兵达数万之多。
第二天,宁王整顿水军再战,结果再败,率着残余仓皇逃到八字垴,结起了水寨防守,由于担心被打散,以及手下士兵驾舟逃跑,于是便命人用铁链把所有战船都连起来。
这下宁王可犯了致命的大错了,想当年曹操在赤壁也是这么搞法,结果呢,成全了诸葛亮的三把火,羽扇纶巾,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啊。
果然,王守仁远远观察了宁王叛军的铁链锁船阵,顿时笑了,当即决定效法当年周公瑾火烧赤壁。
大明正德三月初一深夜,星月无光,王守仁悄然派出近百艏载满柴薪火油的小船,点燃烧后顺风冲向叛军的水寨,倾刻间,叛军的战船被引燃了,偏偏所有船只都被铁链锁住根本跑不掉,结果损失惨重,烧死淹死的士兵不计其数。
这一战,朱宸濠彻底败了,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率着寥寥残余逃进了鄱阳湖中。
……
夜色苍苍,鄱阳湖上方的天空被熊熊的大火映红了,湖面到处飘浮着尸骸和烂船木片,鲜血把大片的湖水都染红了。
一艏双桅大船在湖面上吃力和行驶着,四周还有数艏较小的船只,宁王朱宸濠和他的儿子、妃嫔、大臣骨干都在这些船上。
扑通扑通……
不时有人纵身从船上跳入湖中,那是宁王的妃嫔们在投水赴死,悲切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造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今兵势如山倒,与其最后被抓住折辱,还不如自杀保存清白。宁王朱宸濠此刻已经心如死灰,没有了任何幻想,所以并没有阻止妃嫔们自杀,也没有派人去救落水者,甚至在沮丧中还感到些许安慰,贞节的女人就该如此!
第246章 画虎屠龙终成空()
大船的某房间内,烛火随着船身的起伏轻轻摇拽,数名神色恐慌的宫女和太监垂首而立,外面悲切的哭啼声此起彼伏。
宁王妃娄素珍在贴身婢女小蝶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束起发髻,薄施脂粉,年近四十的女人依旧是那么美丽,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雍容端庄中又带着馥郁的书卷气。当年待字闺中时,娄素珍便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和才女,仰慕者无数,上门求亲的俊才络绎不绝,可惜最后娄家人却拣了志大才疏的宁王朱宸濠。
娄妃行到书案前坐下,神色平静地铺开了一张纸,提笔醮了醮墨水,凝视了窗外良久,这才轻叹一口气,落笔写下四句诗来:画虎屠龙叹旧图,血书才了凤眼枯。迄今十丈鄱湖水,流尽当年泪点无?
一晶莹的泪水滚落,紧接着又是数滴,将案上的宣纸打湿。
自从发现丈夫有谋反的心思,娄素珍便多次委婉地劝告,前年更是写了一隐喻的来劝谏丈夫放弃谋反的企图。可惜丈夫根本不听,还大发雷霆,把这首诗给撕掉了,为此娄素珍可赔上不少眼泪。
然而,作为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劝诫她还能做些什么?如今丈夫造反失败,阖家上下将被诛尽,连带娄家也将受到牵连,与其活着等待命运的宣判,还不如现在体面的死去……
婢女小蝶站在娄妃的身后,眼泪亦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外面的哭声此起彼伏,都是婢女丫环在送别主人。
娄妃搁下笔来,脸颊上犹带泪痕,轻轻了站起来,搬了一张小凳行到窗口搁下。
“王妃娘娘!”小蝶悲呼了一声。
娄妃回头看了婢女一眼,轻叹道:“小蝶,本来你早该嫁人的,是我一时心软耽搁了你,现在也害了你。”
小蝶泪眼模糊地道:“王妃娘娘快别这么说,是奴婢不愿嫁而已,只要王妃娘娘不嫌弃奴婢笨手笨***婢愿意服侍王妃娘娘一辈子,不管生还是死!”
娄妃轻叹了一口气:“唉,你这傻丫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服侍我,好好活,若是有机会再见到那徐晋,替我问问他,案上这首诗写得对否?”
去年徐晋被宁王世子朱大哥抓回宁王府,为了脱身盗用了娄妃中的前两句,并忽悠说是梦到的,当时娄妃便信以为真,因为这首诗前两句她一看就觉得会是自己写的。
如今丈夫造反失败,等待宁王一脉的命运将是抄家灭族,娄素珍触景生情,很自然便将的后两句续写出来了。
娄素珍此刻有点后悔,早知那书生的“梦境”会成真,当初自己就应该歇斯底里地阻止丈夫的,可惜……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如果有可能,娄素珍很想当面问一问徐晋,自己续上的这两句诗可跟他梦见的一样,只是现在不可能了。
娄妃站上了凳子,如一只残蝶坠入了深不可测的鄱阳湖中……
“王妃娘娘!”婢女小蝶悲呼奔至窗口,后面的几名宫女和太监扑通地跪倒在地,哭声随即响起。
稍倾,收到消息的宁王朱宸濠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大叫着爱妃,奔至窗前悲恸大哭,对于这位美丽多才的元配妻子,他是发自内心的宠爱,当然,他显然更爱皇帝的宝座,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听信几个江湖术士的忽悠,舒舒服服的富贵藩王不去做,偏偏头脑发热去作皇帝梦。
当看到娄妃留在书案上那首,朱宸濠更是老泪纵横,不由想起了爱妃当年写给自己那首隐喻诗:妇唤夫来夫转听,采樵须是担头轻。昨宵雨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
谆谆劝诫,言犹在耳,只叹自己当时根本听不进去,只落得今日这种下场!
朱宸濠长叹一声,悲声道:“昔纣用妇人言亡天下,我以不用妇人言亡其国,今悔恨何及。贤妃,是为夫对不起你啊!”
朱宸濠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就是:古有商纣王因为受妖姬旦己的盅惑,听信了妇人的话而失了江山,而我却因为不听妇人的话而自取灭亡,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众宫女太监跪着泣不成声,哭声震天,娄妃向来深受王府上下的爱戴,如今投湖自尽,所有宫人都为她哭泣流泪。
……
大明正德十四年三月初二,宁王所乘的大船在鄱阳湖中搁浅,被咬尾追至的平叛大军追上。朱宸濠及其世子、郡王、左丞相李士实、右丞相刘养正、兵部尚书王纶、监军刘吉等全部被擒。
俗语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鸡。这句话话糙理不糙啊。那些平时大义凛然,满口道德君子的男人,往往在真正面对死亡时却畏畏缩缩,连女人的勇气都不如。
宁王的妃嫔们为免被擒受辱,毅然选择了投湖自尽,而宁王、刘养正这些带头造反的男人却选择了苟且偷生,最终全部俯首就擒,不得不说,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三月初二,宁王和一众骨干被擒,宣告江西这场叛乱彻底被平定,从宁王发檄起兵的正月十七算起,到现在的三月初二,这场叛乱才持续了四十三天,便被王守仁平定了。
历史虽然由于徐晋这个穿越者出了少许偏差,让宁王提前了半年造反,但历史的车轮似乎只是打滑了一下,又回到他原有的轨道上了。
这个时候,当今天子朱厚照正率着数万京军南下亲征,并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朱寿,江彬、许泰、张永、张忠四人随军出征。
然而,天子朱厚照的亲征大军刚离开京城不久,行自涿州时,王守仁的捷报便传来了。天子朱厚照极为不爽,自己兴冲冲的准备亲征,你王守仁也太没眼色了,三两下手脚就把叛乱给平掉,那朕还亲征个屁?
于是,朱厚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