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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点力气。
虞丰年又渴又饿,头昏眼花,憋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气得站在那儿直打晃。一旁店小二看在眼里,怕出事,赶忙趴在钱贵耳朵边低声说道:“掌柜的,我看这个人不能逼得太紧,他刚死过一次,好容易缓省过来,若再咽了气,烂摊子不好收拾。”
钱贵晃晃胖头,眨眨小母狗眼,心说还真是,刚才运气好,他死而复生,真逼死在店里,谁还敢住店?想到这里点点头,翻眼瞅着虞丰年,放缓了语气,拍拍虞丰年的肩膀说:
“我说结巴,唉,想我钱某人虽不说是百里首善,但也修桥补路、积德行好,你四处打听打听,我在这一带也算善名远播。可叹修桥补路瞎眼,为非作歹寿长,怎么就让我碰到你这个结巴?你可害苦了我哟。这样吧,既然你让我容期缓限,好,我就再容你一天,等到今天晚上太阳落山,你若还是还不上店饭账,那就别怪我把你押送官府治罪!听到没有?唉!又缓你一天!谁让我心肠软呢?”
说完,钱贵晃着臃肿的身躯带着店小二走了,只剩下虞丰年英雄气短。一旁卖唱父女也摇头叹气,老汉问道:“年轻人,你打算怎么办?”
虞丰年摇摇头。这一天到哪儿去挣十八两银子?那些穿越小说里倒是经常写,穿越之后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怎么穿越了反倒欠了人家十八两?前世就死得冤,穿越之后又病又结巴还欠人钱?我不求封王拜相、大富大贵,总得活下去吧?
老汉也无计可施:“孩子,小老儿也帮不了你,要不然你就偷偷逃跑吧,逃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可千万别被官兵抓到,那帮兵匪,见金兵望风而逃,对付咱们老百姓可如狼似虎、心狠手辣!这世道啊,不活人”
老汉长吁短叹,他女儿心眼却好使,眼珠一转,问虞丰年:“公子,你不是举子吗?眼看着就要过年,你不妨写春联卖,多多少少能挣个十文八文的,就算还不上债,也能挣几文盘缠跑路。”
虞丰年一听卖春联顿时眼前一亮,脑子里立刻闪现了无数的诗词歌赋、吉文趣对。可是马上他的脸色又暗淡了,想自己现在连买纸买墨的钱也有。
小姑娘看出了虞丰年的难处,跟父亲商量一下,从兜里掏出三文钱来:“公子,不怕你笑话,我和我爹只剩下十文钱,给你三文,拿去买纸买墨吧。”
说完随着老汉出得门去,不大一会儿又返回来,手里拿着半块烧饼:“公子,我和父亲只剩下这半块烧饼,你先拿去充饥。”
“多谢姑姑姑姑娘,小生若若若若有出头之日,定报姑娘半半半半半饼之恩。”
虞丰年还“半”着的时候,姑娘已飘然远去。望着她的背影虞丰年倍觉温暖,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可是等她走没影儿,他才想起来:“哎呀不好,还没问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第3章 十字街头 卖字求存()
虞丰年又渴又饿,就着冷水先吃了半块饼,又干又硬的烧饼此时却是人间美味,要多好吃有多好吃。不期然又想起那个姑娘,暗想将来若能出人头地,一定置田买地把他们父女接过来同住。可是眼前活下去最重要,那姑娘所说不错,写春联倒是个权宜之计。
客栈旁边就有一店,售卖文房四宝。三文钱只够买纸买墨,连毛笔和砚台都买不起,好在店老板心肠好,一看虞丰年眉目俊朗不像个坏人,衣衫单薄、形容憔悴又带着七分病相,就借了笔砚给他。还让小伙计搬了一张桌子送他去十字街练摊,虞丰年千恩万谢。
此时正是隆冬腊月,打街上一走,西北风这么一吹,虞丰年就觉得寒风刺骨,冻了个透心冰凉。这一冻不当紧,他就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的记忆急速翻腾,满脑子冷森高贵的高楼大厦、拳拳到肉的拳台征战,还有大量的记者、“啪啪”闪光的照相机。
他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刚才还瘦弱不堪,风一吹竟觉得浑身都充满力量,眼前的景物却像在看古装电视剧一般,愈发陌生。虞丰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理由:此前穿越了意识,此时穿越了技能。这是唯一的解释。
等来到十字街把桌子摆好,要提笔写字的时候,脑子里竟然空空如也,那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吉文趣对竟全然忘了。“结巴举人虞丰年”的记忆愈发模糊,矗立街头的彻底变成了“**拳王虞丰年”。
虞丰年一拍脑袋:“不好,天要灭我,我想写春联挣俩钱,可这文学细胞都躲了起来!”抻着纸握着笔,一句好词儿也想不起来,脸上直冒虚汗。
虽然此时正战火连绵,可十字街还算热闹,人头攒动,大家一看这儿摆了张桌子,铺开了纸,也不知道要干嘛,不大一会儿就围了十几个人看热闹,如此一来,虞丰年更加窘迫,站那儿直嘬牙花子:“我写什么才好?”
“公子,你怎么了?”帮他搬桌子的小伙计推推他。虞丰年一愣:“啊?哦,哥们儿在想要写什么词儿,大家见惯了圣人文章,这显不出我的水平,我写就写大家没见过的、一鸣惊人的,拳打法兰西,脚踢英吉利,走遍新马泰,泰拳我第一”
话说一半虞丰年顿时震惊了,伶牙俐齿,也不再结巴。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这个秀才好生奇怪,什么英吉利、新马泰,莫名其妙不知说些什么”也有街头的愣子、混子跟着起哄,“你倒是写啊?发什么愣?你瞅你那拿笔的样子,做过木工吧?”
我写!我写!我不敢写吗?怎么说我也练过几笔书法,可是也不能写泰拳啊!虞丰年急得抓耳挠腮哎,对了!我就写课文里学的南宋诗词、名言警句,管他落不落对,成不成联,要不然一句话不写收摊走人,这真是飘洋过海、逆转时空丢人丢到宋朝来了。
于是一狠心一咬牙,落笔写就宋朝的诗词:“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望告乃翁。”一张写就,再来一张:“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写得兴起,再来一张:“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再来一张我最喜欢的:“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落笔,笔法还凑合,他也很满意,心说怎么样,虽然不是什么春联吉对,可这笔字拿出来总不至于丢人现眼。可再看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这个人说话奇怪,字写得也奇怪”“你们见过这样的字吗?他写的什么?”“没见过,有几个字认得,看上去倒也周正”旁边帮忙伺候他写字的小伙计脸臊得通红,觉得跟着丢人,趁人不注意,悄没声儿溜了。
虞丰年听他们如此表情,一拍大腿,猛然省悟:这是大宋啊,都是繁体字,我写的是简体字,怪不得他们不认识。这可怎么办?要写繁体字,认都认不全怎么写?脑子一转,绝不能干自己不擅长的事,你们不是不认识吗?我来跟你们讲一讲,挣到钱才是王道,跟他们吹吹牛先。
“各位老少爷们儿,怎么样,我说过,写就写迥然不同的,写就写一鸣惊人的,写就写你们没见过的!哥们儿绝不做人家做过的事。在此,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虞丰年,初到贵地,投亲不遇,病在客栈,花光了盘缠,各位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借钱捧个钱场,借也借不到的你就捧个人场,多多少少点个赞,就算对哥们儿的支持,先谢过了。
“那位问了,你写的这是什么?我要给大家讲一讲,这是我们的家乡字,属于那个那个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一张写的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一张写的岳飞岳元帅的词,你们听听这词写得多好:“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哎,我说,你们别走啊?”
没等虞丰年念完,人群一阵骚动,“呼噜噜”,不大一会儿竟然全都跑了,虞丰年愣在当场:“我说了什么?怎么都吓成这个样子?”嘿,还不错,还剩下一个没跑。
此人早已站在了人群中,起初并没有在意,只当散心看热闹,可等虞丰年念出这些词句来,顿时眼前一亮,就想过来攀谈攀谈。人群散去,他走上前来:“敢问这位兄台,您的字卖吗?”
“卖卖卖”虞丰年慌忙招呼。他上下打量此人,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穿绸裹缎、腰悬佩剑,往那一站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虞丰年纳闷:“哥们儿,他们都跑了,你怎么没跑?”
“哥们儿?在下屡屡听你说到‘哥们儿’一词,敢问”
“哦,哈哈,‘哥们儿’是我们的家乡话,就是兄弟的意思。”
“原来如此,你这个人写的字怪,说话更怪,有意思。”
虞丰年暗想:有意思个屁,饿得前胸贴后背,本想吹吹牛,卖两幅字,这下可好,人全都跑了。“我说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都落荒逃跑?”
“噢,原来你为此不解,他们跑,因为他们对你的诗词心生畏惧,怕引火烧身。”
“畏惧?引火烧身?哪一句?”
“句句如此。比如靖康国难,你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广发议论?而且,岳少保正因通敌被收押在监,你竟敢念他的诗,若被官差听了去,恐怕早已身披重枷了。”
“啊?这么严重?”虞丰年吃了一惊,心说是啊,这可是大宋!不同于二十一世纪言论自由,而且秦桧正当权,被他的耳目抓到把柄,可不是要打入监牢?以后可得千万小心。“可是,你就不怕?为什么不跑?”
“我嘛,哈哈,我想买你的字,敢问四副字作价几何?”
虞丰年一阵惊喜,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总算迎来开张的机会,可是这些能值几个钱?“宁愿要跑,也别要少”,反正看他的样子锦衣玉食,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要不然给他要五十文钱,二十五文给出手相帮的卖唱父女,剩下的可以买些吃喝跑路。至于那个奸商钱贵,去他的,一文钱也不还给他。
想到这里,虞丰年怯生生张手伸出五个手指:“这个数如何?”贵公子极少单独买东西,也不知道物价行情,一笑:“哦?五两银子?”
第4章 遇到贵人 重金相赠()
“多少?五两?”虞丰年眉毛一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五十文给五两,一两粗略换算,相当于五百文,五两就是两千五百文,这是要发家的节奏?要真有五两,自己留一半,给卖唱父女一半,他们就可以做点小买卖,不必在街头卖唱了。
虞丰年稍一愣神贵公子误会了:“兄台的意思,五两少了?是五十两?”
“啊?哼”虞丰年收敛了笑容,心说这单生意做不成,这孙子根本不是来买字的,五十两银子什么概念?可以买宅子置地了,就我这破字,不管牛吹得多响,有多少含金量我心知肚明。转念一想,明白了:他看我说话跟他们不一样,写字也很奇怪,拿我寻开心来了。我是没吃饭,懒得跟你闲扯淡,要不然,敢拿我开涮,我非收拾你不可。
想到这里,虞丰年一拢袖子,双手一插,不再理会贵公子。贵公子很少单独出门买东西,更是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