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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又狠心割了一处伤口,见承元面上直冒冷汗,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唇:“这下疼了?”
承元暗自握着拳头,他绝对相信他再嘴硬,明初便会把刀子下得更深。犹豫后才老实回道:“有一点。”
明初冲他呲牙笑了:“疼了就好。”
承元苦笑,他为了救王爷,将明初的生活全部打乱,害她如今和父母分别,拖永丰镇下水,于她不无愧疚。
她若要报复,那便报复吧。
“事后我会向陈郡王主张一些银两,赔给那些农户。”承元忽说道,眸子里的光暗下几分,“永丰镇贫穷,那是他们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要是他们有麻烦,我就跟你死磕到底。”明初给承元的伤口作冲洗,血水流了一地。
而他只是时而皱一下眉,其余时间都表现地很平淡。
他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明初不会看相,但她觉得承元当一个府兵委实屈才了,以他的武功与心术,至少得是个将领级别。
他留意到朝廷军将士穿戴红色披风,才会想到借牛这一招。
隐约传过来的战场那边的喊杀声、马蹄声越来越弱,应该是到了收尾阶段了吧。
承元这才松下心弦。破了对方围点打援的计划,才能进行后一手打算。
“这次辛苦你了,只怕还要辛苦你一次。”承元瞌下眼,深沉地道。
“现今朝廷无能,当政者坏到了根子里,天下群雄四起。晋南王本想挽救这腐烂的朝廷,当朝天子却听信奸臣一面之词,疑心王爷有造反之心,于是派兵围困王爷,把王爷逼进了北望坡一处旧堡。
这座城堡是一位姓张的前朝人为了御敌建造,还算牢固,这才给了王爷一个喘息的机会,组织士兵奋力抵抗。
朝廷军只组织了两次进攻,接下来就是和我们耗时间,因为城堡中粮食匮乏,我们补给线过长,军马与粮都无法及时供应,等我方军心不稳,饥肠辘辘,士气耗尽,他们再来个全面进攻,我们肯定扛不住。不过以我看来,朝廷军应该还有别的用意。”
“嗯?”明初淡淡扬声以示询问。
承元却不再说话,眼底的光暗淡至极。
明初为他冲洗完毕,洒上他自己随带的药粉,再用干净纱布缠着木板把伤腿固定,并且十分恶意地把他伤口也一并夹在木板中间,裹纱布时特意加了三分力道。
承元知她心里有恨,却也不说什么,等她包扎完毕,他才默默地解开纱布,自己重新捆绑一遍。
“阿初,你今年多大了?”承元绑着纱布,问得心不在焉。
“十六。”明初阴阳怪气。
“很好的年纪,郡主今年也快十六了。”承元说到这儿,一个违和的“咕噜”声响起,听得明初噗嗤一声笑开,趁机谈起了条件来:“饿了?先说好你什么时候给我找爹娘,我给你拿吃的。”
“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两天之内给你答案。”
明初听得挺满意,当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本用来撑体面的馒头:“拿去吃。”
承元下意识看向她一起一伏的胸口,意识到毕竟是个姑娘,便又将脸转了过来,明初也觉得左右不对称看着滑稽,就把另一边的馒头也给取了出来,用力咬上一口:“正好一人一个。”
这时承元忽然眉头一皱,当即伏在地上,抬手提示明初不要出声,细细听着从地面传来的声音:“有快马向这边奔来,马众,蹄重而矫健,像是战马,方向在东,不是陈郡王率领的队伍。”
第7章 兵贵神速()
“会不会是另外的援军?”明初嘴里嚼着馒头,话说得有点儿含糊。
“其他援军不可能这么快。”承元眼帘跳了跳,忽有种不好的预感:“是陈郡王府那边。难道郡王府出事了?”
“我明白了,”明初恍然大悟,“如果放你们去求助陈郡王是朝廷的阴谋,那他们很可能会趁陈郡王出兵之际,直接去打陈郡王府,端他的老窝?所以说朝廷军这次从一开始,就把陈郡王算在了里头,围晋南王,打的却是陈郡王?”
承元看着明初,他越来越难以相信她真的出自山野乡村。明初的气质和机敏,真是比那位真的郡主更像郡主。他相信如果能加以调教,明初一定可以改头换面,令人刮目相看。
收回心思,承元抿唇道:“有这可能,阴谋阳算,向来是将帅们的拿手好戏,但你也不要轻下定论。”
“这跟我无关,我只关心有没有人帮我找爹娘,能不能让永丰镇太平。我把话明说,如果你兑现不了,我不仅撂挑子不干,还要把你们护主不力害郡主毁容的事捅出来,”明初咬牙拍拍他面瘫似的脸,目光邪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承元性子寡淡,却也被明初这一巴掌拍得神情僵硬,他避接明初的威胁,只道:“陈郡王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快去会合陈郡王,真出大事了。”
看出明初情绪抵触,承元唇角微微上扬:“要么你去,要么背我去。”
明初是个怕死的人,禀着要活我活、要死你去死的宗旨,不辞劳苦背起承元,让他借自己的肩膀登马,不知承元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上马的时候狠踩了她一脚,险些把她肩膀给踩脱臼了。
要不是想借他们的手找爹娘,她也用不着在承元断腿的情况下还跟这厮纠缠……明初正满腹牢骚,忽觉胳膊猛然受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承元一把拎起,提上马背,放在了他身前。
“唉你你……”
不顾明初的抗议,承元雪亮眼睛掠过一分邪性,二话不说打马就走。
两人其后在永丰镇与北望坡的缓冲地带——广罗寺外会合,这是一座废弃寺庙,建筑大部分早已坍塌,余下的墙皮驳落,断壁残垣罢了。
他们刚与陈郡王会合,陈郡王府的其他队伍也相继赶到。
因为郡王府出事了。
陈郡王一直与朝廷中的三大世族不合,他性子乖张,甚至离经叛道,其实力在诸郡王中算不上数,只有区区一万三护卫。
听闻噩耗,陈郡王坐在地上大哭,陈郡王向来是不修边幅的人,随时随地都能展现他的真性情,属下们也都见怪不怪。
“该死的杂种们,居然趁本郡王出兵时围攻我老窝烧我王府,幸好老子没成亲,没老婆儿子,不然老子得伤心死了,杂种们,别让老子看到你们……”
明初听这喜感十足的哭诉,心里有些不厚道地想,幸好刚才一见面就向他求助找人了,不然以他这会儿的状态,哪还有心思帮忙。
朝廷出数倍于王府的兵力围困王府,陈郡王家将当机立断迁徙了重要财物,保留军事实力。现今作乱者众多,却还只是散兵游勇,没能拧成一股绳,朝廷就算再腐败,正规军也是多达数百万,单以兵力强压,大多数地方武装都无法招架。
陈郡王和众将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进展,另一边,承元拉住明初,不知在耳语什么。
明初一开始还坚决反对,却又无奈承元动不动要挟,最终才忍着咬死承元的冲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等陈郡王他们商量地差不多,明初才走进众将们当中。
先给各位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以示尊敬,再向陈郡王开口:“现在郡王府回不去了,郡王也已成了朝廷必杀之人,郡王府在诸王侯中只算小势力,要想活下来,就必须和更大的军事力量联手。郡王目前骑虎难下,唯今只有快攻北望坡,和晋南王……”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也就是我爹,结为同盟,才能谋个长治久算。晋南王在诸王中势力中算是强劲的一支了,其下强兵猛将多不胜数,如今只是暂时受困,只要他一朝得助,必能和郡王携起手来,共赴大业。”
陈郡王听后脸色忽然冷了下来,没预兆地嘶声便吼:“就是因为晋南王!我他妈家都没了!你还要我投靠他,呸!”
“郡王这么讲就太不讲理了,是你自己说的,睡了郡主就出兵援救,老实说你不出兵朝廷一样打你,就你那一亩三分地能顶得了几时?再加上你这人性子这么坏,朝廷早看你不顺眼了,不打你打谁。”
“你他妈还敢说!”陈郡王扑过去想打人,身边两名将军及时拉住了他。
明初为免陈郡王拳脚上身,识相地往后避了避,“你无路可走的,赶紧集结一下队伍先发制人,不然等朝廷下一波攻势上来,大家左不过一个半死不活,可如果能把晋南王抢出来,他日晋南变天,英雄齐聚,那就另当别论了。”
天地良心,是承元逼她这么说的,不然永丰镇就保不住了……
陈郡王气喘吁吁地指向明初:“你这女人,老子都没睡过你,老子有什么义务……”
“哎陈郡王,”明初学着街坊大娘的泼辣口吻反唇相讥:“难道陈郡王没有睡郡主么?您真的没睡么?”
“老子没有!”
听得郡王麾下的将军们摇头叹气,有人道:“郡王,睡就睡了嘛,您若反悔了不想帮的话,咱们退兵便是。”
又一将军跟着附和:“是啊郡王,毕竟也是郡主的名节,您男子汉大丈夫,犯不着说这些的……”
陈郡王百口莫辩,气得手指打颤。
“别再拖延了,现在整军速攻张家堡,里应外合把我爹救出来才最重要的,不然等朝廷将你们逐个击破,一切可就完了。”明初苦口婆心地劝道,“再犹豫下去,朝廷军就要……”
“够了臭婆娘!”陈郡王鲜少耐心地打断她,“来人,传令下去立刻整军,一刻钟后全速出发!”
“是!”
“还有,那些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得赔钱给那些村民……郡王别吼,降威信,”明初语速快得别人插不上嘴:“一头一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你要不给钱也行一匹马抵一头牛你可以考虑考虑的……”
陈郡王今天连遭刺激,又被明初掐着脖子要钱,险些没气得昏过去……
第8章 扶你上马()
整军待发的军令叠次传开,很快传遍全军。
明初这头激完陈郡王,塞了满怀的银票再回到承元身边,踢了踢他:“你说好的,有办法让永丰镇躲过这次灾难。”
“自然。”承元不上心地应着,“扶我上马。”
“你去哪儿?”明初还没答应,承元便撑着地费力地站起身来,“我要跟他们一起,去救王爷。”
“你腿都断了还去,不要命了……”
“要么扶我,要么背我。”承元言简意赅。
明初无语望天,无奈道:“行,爹都不服,我就扶你。”
……
同时,张家堡外驻扎着一支高悬“王”字旗的军队,正是奉命围剿晋南王的朝廷军队。中军帐内,年轻主帅不知为何长叹了一声。
“陈郡王被逼反,如我所料不错,短时间内便会向我们开展进攻,好让张家堡中的晋南王趁机突围。不要紧,我要的就是他们聚在一起。”
主帅抚着他的宝剑,似乎他与剑都寂寞了很久,“现天下群寇四起,朝廷兵力过于分散反而不利于调度,要打,就让他们都来齐了,一起按着打才痛快。”
将军中有人异议:“可这样一来,会减少我们此战的胜算,若是晋南王猛虎归山,恐怕会后患无穷。”
“我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