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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好多行李,我的入住无疑会给她们带来巨大的麻烦,她们的行李确实没有地方可放了。而且她们还不知道我本来是被安排住隔壁宿舍的。
“暗访”后,我回到宿舍。在水房里洗饭缸,小常在洗衣服,我就突然告诉小常说:我要搬宿舍了。小常头也不抬,说:是吗?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可我知道了很多。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搬一样;她也没有问我具体搬到哪个宿舍。这映证了我的猜测,是她们向系里反映,要求我搬的。晚上,我就在筹划着怎样搬东西,心里想着,搬就搬吧,有什么办法呢?第二天,我苦想着那么多东西我怎么搬啊,一个念头涌上来:为什么要我搬?我就不搬!谁要我搬,谁给我搬去!
从此,我再不言搬宿舍的事,小常和另外两个女生也没有任何动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我照常住在宿舍里,也没有任何人来找我。但,我就有了一种住一天算一天,好像是寄人篱下的感觉。
吃菜事件
我的生活该怎样就怎样的过下去了。我们的学校有几个校区,文科是一个专门校区。文科区,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感觉,纪律要松一些,虽然造成我们的诸多不便,但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偷偷在宿舍里做饭(平时也没人管,真要抽查时,我们早就知道消息,藏起锅碗瓢盆就是了)。虽然在家里我做的饭菜味道倍受批判,但在宿舍里却还是数一数二的“名厨”。宿舍里每人都有一个酒精炉,我们有时自己开小灶。每人炒一个菜,你吃点我的,我吃点你的。一天中午,我炒好蒜苔炒肉,就要分给她们一些。小常却说:你吃吧,你吃吧,我不要。其他两人也不要。我因为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坚持。
50位乙肝病原携带者的绝对真实故事我有乙肝,我心不甘!(2)
下午我回宿舍,宿舍里没人,我发现在我的桌子上有张纸,上面写了两行字。意思就是说:不能吃我做的菜,我和她们不一样。我看了,几把就把那页纸捏成一团,扔进垃圾筐里,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好在宿舍里没有别人,我再怎么失态也没有人看见(当然,我估计,她们也是故意不在宿舍里的)。我也扯了张纸,顺手就写了几行:我也不想请你们吃我做的菜,可是你们做好了菜,还非得夹到我的碗里,我做好了,能不请你们吃吗?我一个人闷头吃,以你们请我时的那种热情,我岂不是太小气了吗?我把纸条放在小常的桌子上,锁门
上自习去了。路上我在心里想,到底谁有病?你们非得让我吃你们的,难道你们就干净得很?我还怕呢!
晚上回到宿舍,她们已经回来了,我朝小常的桌子上瞟了一眼,纸条没有了。三个人没有任何异常,小常也没有特殊的神态,大家照常该聊天,该洗脸,该洗脚,睡觉了。
从此,我再不请她们吃菜了,她们照常把自己碗里的菜夹到我的碗里。每次,我心里总有些别扭,好像我在占别人的便宜,好像我的菜碗里的菜有病毒一样,总吃得不踏实。
我非常害怕她们被我传染上
后来,大四了,我被保送读研究生,她们开始找工作了。找工作前,一女生说要去查肝功,她是怕我传染她了(虽没明说,但我知道)。她这一说,我的心就为她悬起来了。我怕她万一真的查出来点什么,即使不是我传染给她的,我也说不清,麻烦就大了。首先,我付不起对她的赔偿吧;第二,我心里也觉得愧对她,因为叫我搬宿舍我没搬。那段日子,我就为她提心吊胆。其实,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查的,什么时候取化验单的,我都不知道,反正她是去检查了。过了好一阵,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估计没有任何问题,我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过后我想,好在她去检查了,她的检查结果相当于我给了她们一个无声的交待:同住了四年,我并没有传染给朝夕相处的人,没有传染给确实和我还在一个饭缸里吃过饭的她们,也验证了医学上说的:只要不共用洗漱用品等,一般接触不会传染。
毕业了,最后的聚餐,最后的送别,有的人醉得一塌糊涂,有的人哭得唏里哗啦,我几乎滴酒未粘,眼泪也没怎么流,本科的生活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三、研究生
别人搬宿舍
读研了,综合办老师安排宿舍时,给我们系排了个不高不低的楼层。我们宿舍共三人,我和小陆本科时就是同班同学,都是保送的,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也是乙肝病毒携带者。这没得说的,被安排住在一个宿舍里很正常。还有一个小雷,是从好远的外省考来的。我和小陆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和我们住一间,她也是?还是学校乱排的?反正不是我们自己挑宿舍,谁住都不是我们自己管得了的。
开学了,大家都安顿好了。宿舍里三个人特别和气,打成一片了。小雷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后来,我和小陆都把她影响得晚睡晚起了。十一月份,学校里又组织新生到校医院打疫苗。我和小陆有经验没去。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是:在校医院里的学生名单上,我们名字前面那个红红的“阳”字,被系里去打疫苗的所有同学在翻找自己名字时看得一清二楚。一天,综合办一老师来宿舍,找小雷,小雷不在,他就让我转告小雷,让她搬到X号宿舍去。我明白了,小雷不是携带者。我没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小雷,而是和小陆商量怎么给小雷说。我们都怕告诉她以后,她问我们为什么要她搬,我们怎么回答?而且我们谁也不想由自己给小雷说让她搬宿舍的事。就这样,此事被我们搁置起来。(后来想来,其实我们想得太多了,甚至有点太为别人考虑,正是小雷自己去反映,综合办才让她搬的嘛。)
一天中午,小雷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打包,看样子是要搬家了。收拾好东西小雷说,她要搬到X号宿舍去。我对小雷说:以前综合办老师来说过,但我们不知该怎样告诉你。
小雷把东西搬走以后,又有人把东西搬进来了。这次,住进了个货真价实的同类人——小陆,也是本科时的同学。大家都一样,我们倒安心多了。
乙肝恐慌
研二上学期,一小老乡要租房子考研。此老乡,在我们众老乡心目中是天才了,学力学的,常常思考些数学方面的深奥问题,企图推翻某个定论。他学习时间与常人截然相反,可以坐着学一天,差不多不吃不喝。他常对我讲宗教问题,讲旅游、讲笑话,知识面广得我这个文科硕士有点自愧不如,我自然比较喜欢他,他又比我小点,我像对弟弟那样对他,看他学习的猛劲,我甚至有点心疼他了。
我随他四处打听出租房子的消息、房价,最后还是没有租成。他跟我说:学校给他新安排的宿舍里有一个乙肝同学(具体是携带者,还是其他,我估计他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怕嘛),他住在里面怕被传染上,所以就把他的碗、牙缸等东西离那个同学远远的。他恐慌地说:他得赶快搬出去,赶快找个房子。原来我还以为他只是为了考研不受别人影响才出来租房子,我听了他的话才知道是这个原因。从他的话中,我感觉他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那个同学。我能想像得出,那个同学要是知道我的小老乡这样对待他,心里会多难受、多生气、多绝望啊!老乡最后请我吃饭,我要了个两人可以分开吃的沙锅。其实我知道一起吃饭不会传染给他,但看他那样子,我真觉得不和他分开吃,我就有点对不住他了。他也是十分相信我,才对我说了他内心怕乙肝的感受。吃饭时,我说:你一定要尊重你的同学,你不能歧视他,谁也不想得这种病,你只需要和他分开用洗漱用品就行了,同住一个宿舍,不会被传染的,你没必要恐慌。我还给他说了乙肝的传播途径,当然我只说了两种:母婴传播、血液传播。最后一种性传播,我没有说,必竟他是男同学,说这个,我心里还是有点顾虑。而且我怕我说得过多,让他也怀疑我。
50位乙肝病原携带者的绝对真实故事我有乙肝,我心不甘!(3)
后来,此老乡以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他那研究领域里中国最好的研究机构的硕博连读。我就想啊,要消除乙肝歧视,道路多么曲折、多么漫长啊!怎么才能让这些如此佼佼的人明白乙肝是怎么回事、对乙肝应持以什么态度?这些如此佼佼的人都如此歧视乙肝,那其他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后来的生活中,陆续又经历了许多令我痛心的事。
有一次同学聚会,我的一个叫丫丫的同学去了,一位乙肝携带者同学也去了。吃饭时,那携带者一夹菜,丫丫就说,我来给你夹。吃饭过后,丫丫就到处说:他太不自觉了,自己有病,就不要去聚餐嘛!去了,还拿着筷子到处伸!不知趣,烦死了!可恶得很!
还有一次在图书馆,一个和我要好的女生说到乙肝时心慌慌地说,“乙肝可怕死了!”她当然不知道,坐在她身边的我就是她说的“可怕的人”。我没有说话,笑了笑,我只能在心中鼓励自己:我要更加坚强!
每当我听到这些在说别人的事时,就觉得好像在说我自己。我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4、要求40%化验费受挫
说实话,我有一年多没有化验了,虽然我老早就想去化验,但我害怕去医院。我怕医生也怕护士。
研二下学期,小陆去化验了,回来说,去校医院定期化验检查如果是携带者只要40%的化验费。阳历三月初三,我终于鼓足勇气去化验。到医院我去了传染科,传染科门紧关着,没人。我就只好挂了个内科,反正肝脏在体内嘛!内科医生给我开了化验单,我到交费处交费。单子递进去,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传出个声音来:四十块五!我一听,小雷不是跟我说只要十多块嘛,怎么收我这么多?虽然我和那收费女人相距不到一米,中间只隔了道擦得不怎么干净的玻璃,但要让她听清我说的话,还是很难啊!我对着那个递单子的小洞大声说:不是只交40%吗?里面又传出个声音:乙肝病人才打折呢!听后,觉得真是有口难说了,我本乙肝,现在她以为我不是,要我多交钱。我又对着那个洞,稍微降低点声音说:我就是乙肝啊。说完,我望望站在旁边挂号的人,真担心他们听得太清楚,感觉我说我就是乙肝时,就像做小偷被人抓住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收费医生这才眼皮都不想抬地扫了下我的病历记录本,说:这上面没说你是啊。我说:上面没说,但我就是啊。说完,我又望望四周。我快要急哭了。我马上从包里掏出四十元钱来,我想:交就交吧!但又想,本来我就够委屈的了,为什么还要多交钱?我就说:这上面没写,可学校档案里有呀。那个收费女人才说:那你找管档案的院长给你写个证明去。
我拿着病历本去院长办公室,院长不在,问别的医生,说在三楼开会。我又到三楼,从门缝里看见院长的会还没开完,我就站在外面等。这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