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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一边给我穿衣,一边低声念叨着:
“这么大一个人了,连衣服也不会穿,真是个傻子……”
我就是个傻子。
我是秦王的二公子。
我父亲秦王与先皇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论智慧、谋略、才智,父亲都胜先皇一筹,可是,先皇是长子,顺理成章成为太子,然后继承大统。
先皇继位那一年,我大哥出生,我父亲为他取名“君仁”,其实蕴含着极大的野心,他一直梦想着要做皇帝,做天下的仁君。
大哥天姿聪颖,六岁能背《四书》,七岁通晓《五经》,然而,大哥只活到七岁,死于天花。大哥死的那天,父亲曾大骂天地不公。因为,如果我父亲可以得到江山,大哥便是最适合的继承人。
我母亲不是父亲的正室,出生也不怎么好,嫁给我父亲后就一直被大老婆欺侮着,母亲胆子小,生活过得提心吊胆。特别是母亲怀孕之后,大娘担心母亲会母凭子贵,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对母亲的欺凌更加变本加厉,母亲怕事,不敢告诉父亲。
由于不堪大娘的折磨,怀孕七月,母亲早产生下我之后,便辞了世。
父亲为我取名君彦。他很疼爱我,不止是因为我没有母亲,是他打心眼里希望我能如大哥一样的聪明过人。
他常说,我长得漂亮,和他小时一般模样。
除去了我母亲,大娘悠然地过了一段不短的自在日子。
接着,不甘寂寞的父亲迎娶了第三个老婆,三娘可不像我娘那样好欺负,三娘出生名门,因为是庶出,所以才嫁给父亲做小。嫁进门三个月,就传出喜讯,这让父亲欣喜异常,从此不再进大娘寝房。
大娘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如果她继续坐以待毙,将来定会让三娘爬到自己头上。于是,大娘跟父亲提出要认我做嫡系亲儿,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如果她再无所出,她也有一子在手,而且,大哥死后,我便是秦王的长子,将来可以继承父亲的爵位,即使是三娘一朝得男,也不足以威胁大娘的地位。
无论我是不是大娘曾经敌视的女子的儿子,无论我是不是傻子,大娘根本不在乎。
三十、单琴
“钰琴阁”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刚才大姐与二姐都不约而同地双双前来道贺。
因为我的女儿即将成为秦王的儿媳妇,她们俩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奉承巴结一下。
知庆为了不得罪秦王与镇南将军,所以答应将我的女儿许配给秦王二公子君彦。
秦王!
居然是秦王!
我的女儿居然要嫁给秦王的儿子?!这是世界是多么的小,阔别二十年,居然可以再遇秦王!
秦王,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那是二十年前的春天,那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牡丹坊”后园的牡丹花也开得特别的艳丽。
而我是多么的希望那一年的春天永远不要来。
那年的春天,我还不满十六岁,鸨母就要我在“牡丹坊”正式挂牌,换句话说,我将要成为一名人尽可夫的妓女。
“牡丹坊”是苏州最出名的烟花之地。
我是三岁被卖进“牡丹坊”的,我模糊地记得,我吃了一个男人手里的冰糖葫芦,就睡着了,这一睡就和我爹娘成了永诀,醒来的时候,就到了“牡丹坊”。
鸨母养育我十二年,对我苦心栽培,是为了有一天我成为她的摇钱树。
我对学琴很感兴趣,所以我比其他姐妹更用心,比谁学得都要出色,是希望一天,我不必靠出卖肉体过活。
那一年,秦王陪同先皇去苏州游玩,微服出巡,体察民情。而我与小丫鬟泛舟湖上,与秦王的船不期而遇。
我在小舟上弹着琴,吟唱着。
也许是我对自己的经历有些感慨,有些辛酸,还有些无可奈何,我想我的声音有些动情,有些婉转……
那高大华丽的大船出现了一个男人,只见他锦衣华服,气质高贵,英气逼人,他——就是秦王睿菀。
那时的秦王英俊潇洒,谦和有礼,他邀我上船共聚,我没有拒绝。
在船上,他与我畅谈天地之事,几个时辰下来,我就知道他的出身并不简单,也就是那几个时辰,我对他动了情。
然后,他来了“牡丹坊”,以“牡丹坊”有史以来的最高价,买了我的初夜。
可是,那一夜,他却没有碰我,只是和我聊天,喝酒,只要我为他弹琴,唱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他更加倾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秦王每天来“牡丹坊”听我奏琴。
直到有一天晚上……其实,那晚,是我主动的,因为我知道,身在烟花之地,出卖肉体是迟早的事,如果不能选择,我宁愿将我最宝贵的第一次给我心爱的男人。
第二章芙蓉(1)
三十一、芙蓉
红苓身着红衣,站在我面前。
第一次见红苓穿这样鲜艳的衣服,禁不住停住了目光。
“苓儿,你好漂亮。”玉翠欣喜地说。
“真的吗?”红苓娇羞地说,那绽开的笑颜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像,多么像,多么像梅仙。
“娘。”玉翠喊。
“哦!”我定了定神,含糊地说:“是啊,很漂亮。”
今晚,红苓就要离开我了。
慕容知庆今晚在“醉月楼”为七姑娘摆生日宴。
其实,生日宴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慕容知庆是想趁这个机会让大家认识一直埋没在慕容家的七女儿,而这个机会,也是红苓成为慕容红苓的绝佳时机。
“玉翠,你记住,在宾客入席后,你上慕容知庆的身,朗声喊出‘慕容红苓’四字,红苓便可和七姑娘二合为一。”我说。
“娘,你怎么了,你忘了吗?你已经吩咐过我了。”玉翠说。
哦,是啊,不知为什么,我有些莫名的紧张。
“苓儿,”我说,“你娘曾经探知过你的命运,是‘非仙、非人、非鬼’,全部都一一应验了,你要记住,你的人生嫁接了慕容七姑娘的人生,所以,你只有这一世,没有来生,你应该加倍地珍惜今生。”
“外婆,我知道。”红苓红着双眼,楚楚可怜。
“虽然,余莲母女亏欠了你与梅仙,更累梅仙灰飞烟灭,可这是宿命,与人无由。然则,我希望你怀着感恩的心,重返人间。”
我握着红苓的手,这感觉,和多年以前梅仙离开时一样。
“十几年前,我对梅仙说过同一番话,凡尘俗世,事事拨乱人心,遇事要慎重,不可率性而为。世间男儿多是薄幸自私,切不可太过放任自己的感情。”
红苓瑟瑟的抖着睫毛,两滴眼泪潸然落下。
我拿出一只碧绿色的玉镯,一边戴在红苓手上,一边说:“苓儿,外婆也没什么东西给你,这玉镯并不是仙家法器,是我……是我……”我轻蹙了一下眉,想起了海棠,我一阵心痛,往事又何需再提?!我叹了一口气,“这玉镯乃是千年的寒玉所炼,镯身镶嵌着七对鸳鸯,它也因此而得名‘鸳鸯锦’。”
三十二、睿菀
我没有想到会再遇单琴。
不想别后二十年,会在未来儿媳妇的生日宴上遇到她。
她坐在慕容知庆的身边,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我脑子里忽然映现出二十年前与她邂逅的画面。
她与我的目光相遇以后,没有再离开。相信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嫁给我的儿子,可她的眼神中仍有些惊奇意外,还有些重逢的喜悦。
我对单琴的印象很深。
不止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她生在污秽之地却没有丝毫的浮夸与虚荣,烟花之地竟也会出落如她般的清高女子。
当年的我,年少轻狂,风流成性,与她在一起之初,是贪图她的美色。
可是,相处下来,我发现,单琴不止有才情,更温柔体贴。
特别是那段时期,想着自己雄才伟略,却得不到父皇的赏识,不甘拘泥长幼有序而失去皇位,更不服父皇怕我会同室操戈,削我兵权。父皇为了安抚我,割地西北,封我为秦王,我很清楚,这实际上是等同放逐。
我对皇兄虚以委蛇,陪同皇兄赴苏州体察民情,其实是为了联络我的势力,准备举事反扑。
单琴正好是在我最失落、情绪低落至谷底时闯入我生命的女人。
那一夜,她依旧伴在我身边,不发一言,为我斟酒奏琴,然后,宽衣解带,让我做了她第一个男人。
时至二十年,我仍然对那一夜回味犹长。
我曾经许诺会替她赎身,带她入京城,可是,那时我根基不稳,一直在为权利与名利争斗着,分身乏术。
直到十二年前,皇兄驾崩,我便以辅助幼主为名,伺机迁入京城,重掌朝政。
这其间,我也派人去“牡丹坊”找过单琴,打听回来的人说,单琴自我离开以后,卖艺不卖身,苦守三年,嫁予一京城富商。
没想到,会是慕容知庆。
慕容知庆拱手对宾客道:“承蒙各位赏脸莅临小女的生日宴会,小女自幼随名师于峨眉派学艺,不日才回到家中。我慕容家‘六艳’虽在京城薄有微名,但老夫仍对七女儿不在身边甚是遗憾。现在,小女学成归来,我慕容家‘七彩’终于得以周全。请出我的小女儿……”只见慕容知庆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咳……咳……”轻咳了两声,“我的小女儿——慕容红苓。”
从屏风后走一绝色女子,一身光鲜的红衣。
宾客一阵哗然,连我也怔住了,惊呆了,天下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第二章芙蓉(2)
三十三、许方
真倒霉!
走出“吉祥赌坊”,我晦气地吐了口口水。
赌了一夜,买大开小,买小开大,不仅输光了昨天雪姬给我的三百两银子,向贵利财借的五百两也输得干干净净。
在街口的巷子里,我被贵利财的手下阿虎拦住了。
“许公子,你欠我们财哥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呀?”
“虎哥,麻烦您向财哥说个情,通融几天。”我赔笑着。
“许公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加上你昨天向财哥借的五百两,还有前账的利息,算算也差不多两千两了。”
“两千两?”我吃了一惊。“前账不过七百两,加上昨天的也只有一千二百两,八百两的利息,也太贵了吧?”
“许公子,你也知道,我们财哥是做什么的了。”阿虎双手抄在胸前,不屑地说:“财哥让我来通知你,是先礼后兵,不然,真闹起来,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虎哥……”
“你许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门,区区两千两银子根本不在话下,你若没有,可以找你大哥要去……”
我有些疲倦。
我开始怀疑,我与许定邦的命是不是相冲。
在家乡,许定邦落泊的时候,我的日子过得有滋有润,软玉温香。到了京城,许定邦闯出了名堂,我却落得如此田地,雪姬不仅不肯跟我走,赌钱又输得倾家荡产,连我的儿子,还是叫许定邦爹,每次我看见文琪被许定邦搂在怀里,亲昵万般,雪姬伴在旁边,笑容满面